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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警局，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正是人间四月天，树尖冒了嫩绿的芽，温润的风拂过脸颊，是这个北方小城最舒服的季节。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

　　真是神奇啊，在都是新生的时节，去祭拜入土为安的魂灵。

　　我想了想，打算今晚就回村准备今年的祭拜。

　　开车路上。

　　我发现后面有辆大众一直跟着我。

　　猛停了几下，又打了几个急转弯，我看到副驾位置似乎就是小警察。

　　我握了握方向盘，拨通了小五的电话。

　　“这次多请点人，就说是我妈去世二十年，要大拜一次。”

　　祭祖仪式上，在二十多个亲戚的注视下，我拿着火盆，走向乱坟岗。

　　没错，村子里早些年都是土葬，因为穷都埋在村西头的一棵大柳树下。

　　外婆和我妈也葬在这里，但在我的坚持下，给她们立了碑。

　　当时这也让我“丧门星”的外号少了些人叫。

　　余光中两个身影走了过来，一直站在人群外侧。

　　我动作不变，不紧不慢地完成所有仪式。

　　老苟大踏步走了上来。

　　“不好意思，根据程序，我们需要开棺验尸。”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唏嘘，二大姨冲了上来：“祭祖的时候验尸？你们说的这是人话么？”

　　老苟拿出警察证：“我们是警察。”

　　“警察就能欺负人么？”我的二大姨丝毫不为所动，另外几个亲戚也围了上来。

　　他们虽然对我感情不深，但对我妈还是不错的。

　　小警察吃力地围在老苟外面，挡住人群，围在外侧，“别冲动，有话好说。”

　　小五看着我的眼色，我没看他。

　　老苟选择在这个时候冲上来，看似是对我最有利的时机，实际上，他想观察的是我和这些人的关系状况。

　　我淡淡道：“苟警官，我自认已经给了警队最大的耐心。请问你们要验谁的尸？又和什么事情有关联？我外婆和我母亲都死亡超过二十年，超过了刑事追诉期。”

　　“根据最新规定，谋杀案不再设追诉期。”老苟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搜查证，我们怀疑王桂香女士和刘爱平女士的死都存在疑点，现申请了重新调查。”

　　他看了看四周的亲戚，“各位家属，相信你们也不希望两位女士枉死，请相信我们警察。”

　　二大姨变了变脸色，“你们咋早不来咧？当时俺就说俺妹的死有问题，警察都不听的。”

　　大伯也叹了口气，“可惜你们来晚了。”

　　老苟一愣。

　　“当时爱平死的可惨，胳膊腿掉一地，怎么拼都拼不起来，俺们怕伤心，从医院拉回来就烧了。当时还是四里八村头一例咧！”

　　小警察的脸变成了猪肝色：“那王桂香的尸体总有吧？”

　　“我外婆的心愿是天葬。”

　　没错，村子里早些年都是土葬。

　　但不包括我外婆和我妈。

　　老苟和小警察互看一眼，我看到老苟的腮帮子青筋凸起。

　　差点憋笑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