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非常难走,好在我和高阳平日里都不乏锻炼,在北京的时候,我们每周末都会去爬香山,我的纪录是二十四分五十一秒,高阳比我还厉害,二十三分四十秒。赵颖虽然是女孩子,但我们两小我都比不了,不到二十二分钟。不过这里没有上下山的台阶,再加上我们都背着沉重的行李,所以走得比平日爬山要慢,估计一小时最多只能走上四五里山路。午时的时候,我们翻过了第一座山梁,吃罢午饭,稍事歇息,我们继承赶路,当天晚上,我们翻过了第二道山梁。找了一处比较背风的地方,将帐篷支上,再点上一堆篝火。
这次我们出来,由于知道要露宿,所以行装中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包罗万象,赵颖给我们做了一顿晚饭。劳累了一天,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真是非常受用。吃罢晚饭,我们将篝火拨亮,围坐在火边闲聊起来。这片群山应该就是昔时抗日好汉杨靖宇殉难的地方。于是我们从杨靖宇聊到抗联,从抗联聊到崔二胯子,从崔二胯子聊到祖父,最后又不自发地聊到了我们这次出行的目的,探求崔二胯子的后人。
说到这里,赵颖忽然道:“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我一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一愣,问道:“你是指什么?”赵颖道:“我隐约约约地觉得,我们这次寻访会有不顺。”我抬头看了看高阳,高阳也在谛视着赵颖。只听赵颖继承说道:“又或者是,即便顺利找到了崔二胯子的后人,也不肯定有机会进入皇陵。”
高阳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崔二胯子的后人已将第二入口堵上?”赵颖使劲地点颔首,透露表现一定,然后说道:“不错,昔时崔二胯子所交给后人的事情,应该是有两件,第一,将皇太极的尸骨重新安葬。第二,就是堵上洞口!”我点了颔首道:“很有这种可能。假如是如许,确实就麻烦了。”
赵颖继承说道:“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崔二胯子的后人根本没有将洞口堵住,由于这个第二洞口根本不可能堵得上,又或者,洞口设计得非常秘密,根本不必要去堵。”我叹了口气,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我们的运气了。”谈到了这里,我们的心情都有点沉重,于是没有再继承往下聊什么。看看天气已晚,况且我们又爬了整整一天山,于是熄了篝火,钻进帐篷早早歇息。
高阳借来的帐篷睡袋都是专业田野生存所用,又恬逸又保暖。这一觉睡得甚是解乏,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昨天的劳累一网打尽,吃罢早饭,我们一鼓作气,下战书两点半钟,翻过第三座山梁,经过了将近两天的费力跋涉,终于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在祖父的记录中,可能出自对崔二胯子的怀念,用了大量文字描写崔家屯的景致,但是出于篇幅的考虑,在前文中我并没有过多叙述。按照祖父记载,村口应该是一处断崖,中心架有一座独木小桥,但这时我们看到的,已经是一座极新的木桥,虽然不算太宽,但是并排走两小我没有太大题目。我知道,我们费力找寻的答案就在面前目今了。强自压抑住心头的激动,我们三人在桥边稍事歇息,吃了午餐,收拾好行李,下战书三点整,我们进入了崔家屯。
村子几乎和祖父记载的崔家屯千篇一律,村口一株伟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树下一盘古旧的石磨,一条笔直的土路伸向前方,路两边稀稀落落十几处土坯民房。安详、静谧。走在干净划一的村头土路上,我们三人都仿佛被梦魇住了一样平常,我们这一生中从将来过此处,但是此情此景,又是如此之认识。
我闭上眼睛,伸手触摸大路两边的墙壁,这时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只要绕过前面那一处土房,再拐两道弯,敲开前面那一处简陋的农家小院,我们就可以立刻看到崔二胯子那魁梧的身躯,听到他那爽朗的笑声。在这一刻,六十多年的历史忽然障碍,时间和空间被高度浓缩,那种强烈的回到昨日的时空转换之感忽然一下使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良久,我强定心情,展开眼睛,用沙哑的嗓音对身后的高阳和赵颖说道:“我们终于找到了,就在这里!”两人听了我这句话,也是深深地点了颔首。我拉过两小我的手,心情非常激动,大声说道:“走,我们去找崔爷!”
绕过前面的土房,向右又走了十几米,然后再向左,路的终点是一处简陋的农家小院。我们强自克制住心头的激动,徐徐来到小院门前。三人在门前站定,互相看了看,赵颖对我说道:“你来敲门?”我点颔首,伸起右手,沉吟良久,才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等了好久,屋里面才传出一声嘹亮中透着嘶哑的声音,问道:“谁呀?”门闩打开,一个铁打一样平常的汉子站在了我们面前。我身材已经是不低,一米七八的身高,但这人比我还要高了近半个头,而且身材魁伟,只是眼里布满血丝,略显疲惫。
赵颖简单说明了来意,那人听罢一愣,立刻把我们让进屋里。屋中几件简单的家具,左手一盘伟大的土炕,一个女人跪在炕前,满脸焦虑,正将一条毛巾放在炕上一个看来刚满周岁的小孩的额头上,小孩满脸通红,昏睡在炕上。
我们三人看到这光景,互相对视了一眼,赵颖快步走到炕前,蹲下身来伸手向小孩的额头摸去,刚一遇到小孩的额头,赵颖像触了电一样平常,手腾地一会儿缩回,回过头来,一脸焦虑地对我们说道:“像是急性肺炎!”我一愣,看了看那个男人,问道:“怎么不赶紧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