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话机,听筒里高阳气喘吁吁说道:“肖伟,快开电视!”听了高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一愣,问道:“你说什么?”高阳咽了一口口水,答道:“快开电视,吉林卫视有一个专访,关于崔家屯的!”
我“哐”的一声从沙发上跳起,一手抓过赵颖手中的遥控器,换到吉林台,只见屏幕上是一个典型的东北山村,一个憨厚的村民模样的人正在接受采访。那种比较地道的东北话我听不大懂,屏幕下方也没有字幕。赵颖一向坐在我的旁边,我转过头向她扣问,只见她也在全神贯注盯着屏幕。赵颖伸手向我示意不要打断,我转头再看屏幕,试图细心辨听电视里面的文句,彷佛是吉林市某位企业家捐献了一座盼望小学给这个小村,记者正在采访此事。
节目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换成了广告。赵颖吁了一口气,从我手里拿过无绳电话,这时我才想起电话还没有挂断。赵颖在电话中和高阳商讨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我忙问赵颖道:“怎么样,电视里到底说的什么?”赵颖显得很愉快,所答非所问地对我说道:“高阳说他立刻过来。”
等高阳的这段时间,赵颖把刚刚电视上的内容,以及电话中高阳转述的我们没有看到的部分给我讲了一遍。看来我没有听错,确实是一个吉林市的企业家给这个吉林省偏远山区的山村捐献了一座盼望小学,而这座小山村名叫“夹沟屯”,整个节目就是对这件事情的专访。
不过最让我们愉快的是,在这不到五分钟的节目里有一段对话特别很是紧张——记者在采访中不经意地问到为什么村子里面大部分人都姓高,于是村长对记者有了一番发言,大致内容是如许:
夹沟屯地处偏僻,少与外界往来,只有几十户人家,由于村民大都姓崔,所以原来一向叫做崔家屯,但后来在日据时期,不知何故,村长将村子改名为夹沟屯,并将全体村民都改姓了高,记者又问起改名的缘故原由,由于时代久远,村长也不大说得上来。
听了赵颖的叙述,我愉快得直搓手,苦苦找寻了两个多月的答案,很可能就在面前目今,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更让我愉快的是,这个夹沟屯就在靖宇县境内,位于偏远的大山之中,也完全吻合祖父笔记中的记载。
高阳二十分钟以后赶到,脸上也是洋溢着愉快的笑颜。我们三人同等认定面前目今的这个所谓的夹沟屯,有九成把握就是昔时的崔家屯。但为什么会改名换姓呢?赵颖推测,昔时崔二胯子逃回崔家屯,怕万一日后鬼子搜山找到此处,如此一改,鬼子就不会想到此处地方会和崔二胯子兄弟有什么牵连。而且,为从根本上免除后患,当时不仅将村名改了,最后索性连姓也一路改了,这种鸡犬不留的做法,确实吻合祖父记载中崔二胯子的性格。
碰巧找到此处地方,实属侥幸。先前我们得到的所有更名资料,悉数都是1945年以后的,由于根据我们的经验,东北的各个村镇,有两次改名热潮,一次是在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而另外一次,是在1957年大跃进。因此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崔家屯,居然是在日据时期改的名字。
下面的工作就很简单了,我们很快在地图上找到夹沟屯,然后商量什么时候曩昔。根据祖父记录中的资料分析,这个崔家屯应该是位于群山之间,至少要翻越三座大山,即便是昔时祖父以高超的摩托车技驾驶大功率的越野摩托,也几乎花了一夜才到。假如我们是坐车到最近的村镇,之后徒步前往,估计最少要两天时间。再加上往返火车,一来一回至少就要六天时间,还不算在那里逗留。所以里外里算起来,估计没有十天八天的长假别想曩昔。不过立刻就要放“十一”长假,七天假期再请上几天算假,时间应该够用。
离“十一”不远了,我们等得心乱如麻。这些日子三人都是捋臂将拳、跃跃欲试,焦急的等待中日子也显得出奇的慢。由于很可能要露宿,高阳找来折叠帐篷和三个睡袋,我们也都早早备好旅行用的方便食品和衣物,提前订好了来回车票,统统预备完毕,离放假的日子还有几天,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赵颖特别很是仔细,事先又给白山市侦缉队打了一次电话,确认了去夹沟屯的确切行程。临行之前,我们还带上了祖父的那一本笔记。九月三十日晚上,我们背上预备好的行李,三小我非常愉快地踏上了开往吉林的列车。
火车第二天早上到达吉林省白山市,下车后换了一班慢车,翻山越岭,一向坐到靖宇县。到了这里再往夹沟屯走就不再有火车,于是又换远程车。在群山之中穿行了几个小时,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这次旅行坐车所能够到达的尽头——挂甲屯。再往前,就不再有任何当代化的交通工具,必要步行。
按照地图上所标,我们下车的地方离夹沟屯六十多里山路,一共要翻过三座伟大的山梁,由于没有公路,所以只能步行,一样平常人要走上两天左右。我们在挂甲屯惟一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日早晨,天气刚亮,三人背上行李,动身前往夹沟屯,也就是原来的崔家屯。
上山之前,我细心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果然正如祖父记录中所载,这里山势非常陡峭,但风景美丽,山间只有一条曲折小路,而这条小道,很可能就是六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祖父骑着摩托车带着崔二胯子曾经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