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梦断:北宋帝后的绝恋与佛缘(4)
2024年04月13日 作者:鬼怪屋 来源:鬼怪屋故事网 民间异闻
四、
男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五件大事,夜添只感兴趣前两件。
只是,功名总是要的,玉宁嫁他不能吃苦,他要将玉宁捧在手心里供着,含在嘴里养着,别人碰不得。
夜添有才干,颇得舜承帝赏识,所以二十四岁那年,舜承帝便提早让他袭了平原侯的官位。他洋洋得意,趁皇上高兴,顺带求了一桩婚事。
他说,沈相国之女玉宁自小与他亲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有情妾有意,如今皆已到了嫁娶年龄,求皇上准了这门婚事,也使他二人得以一解相思之苦。
舜承帝哈哈一笑,金口玉言,便定下了这段姻缘。
姻缘虽好,只可惜,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指婚的圣旨才颁下不过一月,昭容皇后忽染恶疾,一病不起。
所有太医挨个儿为皇后诊脉,但这病来得蹊跷,无人知晓病因为何,看症状,似是寻常风寒,可高烧连日不退,身上红斑四起,又不单单只是风寒。难为了这些头发花白的老太医,终日埋头于医书寻根究理,药方试了一副又一副,可皇后的病,却更见不济起来。
见此情形,舜承帝勃然大怒,拉了两个年级最大的斩了首,以儆效尤,这帮老太医们,魂都吓傻了,但,治不好就是治不好,昭容皇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是离归天不远了。
昭容皇后病着的这些日子,沈家最小的女儿沈嫣儿衣不解带守在床边服侍。昭容皇后清醒时,沈嫣儿笑得很甜,甜得笑容里能酿出蜜来,而昭容皇后昏迷不醒时,沈嫣儿却又哭得肝肠寸断,一双眼睛红肿,照照镜子,实打实像夜添哥哥说的城外桃林中一咬一兜蜜水的桃儿来。
时不时,宫中总有那么一两句闲言碎语。
“嫣娘对皇后真是衷心,可是,倘或有一天皇后……那嫣娘该如何?”
“该死,该死,大不敬的话,你倒有胆量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此地只你我,何来他人?你说,若真有那么一天,嫣娘该如何?”
“该如何?一随到底呗,那是本分。”
胆大包天的两个小宫婢,却不知隔墙有耳,而那一双耳,便是她们嚼舌根的主角,沈嫣儿。
沈嫣儿从帘后走出,看着小宫婢渐行渐远的背影,笑了笑,依然那么美,如市井传说,沈家嫣娘的笑是老天爷恩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倾城倾国?不过是笼中鸟雀,供人把玩。
她转身离开,没提防,撞上一副结实胸膛。
“嫣娘罪该万死,不知皇上来此,唐突了。”
舜承帝一脸愁容,将她搀起,顺势握住了她小巧玲珑的手,如牵着自家女儿。
“嫣娘,随我来。”
嫣娘乖乖跟随,尽着笼中鸟雀的本分。
半月后,昭容皇后薨逝。正是腊月二八,离来年开春不过两日,她熬不下去了。
新年成了国丧,这一年的除夕,无人好过,家家户户素缟妆点,白烛不间断连点了七七四十九日。举国同悲之时,天降鹅毛大雪,将东乾冰封万里,似上天同悲,垂泪涟涟。
可是依然有人私底下高兴,高兴缘由,一为嫁,一为娶。玉宁裹在厚厚的白狐裘中,掬一捧雪,仰脸看向身侧的夜添,脸庞红润得堪比枝头红梅。
“夜哥,皇后娘娘这一薨逝,国丧要持续月余。”
夜添揽住她,掐过一只最娇美的红梅别入玉宁发髻,笑道:“左右你命里注定都将是我的人,迟些早些,不打紧,还是……你已迫不及待要做新娘子了?”
玉宁脸上腾地一红,推开了他,捂脸跑得远了。
夜添看着她笑,抬脚追了上去。
来年开春,舜承帝于梦中惊醒,忆起已逝的昭容皇后,颁下一道圣旨,一道足以令全东乾女儿垂泪痛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容皇后端庄贤淑,有慈悲之心,好生之德,朕时时感怀,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故愿承皇后之遗愿,建庵千座,浮屠数余,凡五品以上官家女子,未有婚配嫁娶者,皆削发为尼,入庵清修,为皇后超度。钦此。”
一句钦此,便是一生悲苦命数,逃不得。首当其冲,便是沈家小女儿嫣娘,因她自小承了皇后厚爱,岂有不报之理?出家为尼,她是第一个。
人人叹嫣娘可怜,可嫣娘却只是笑,整日笑个不停,笑得再没如此灿烂,好像她本就欢喜出家为尼这件事情,好像她迫不及待要去偿一偿皇后娘娘的恩情。
她笑得那么天真无欲,于是所有人原本疼惜她的心便更疼惜起来。人都说,这世上只一人不疼嫣娘,便是当今圣上。自然,这话是偷着说的,敢让皇上知道,立马手起刀落,让你这个嚼了舌根的人身首异处。
巧得很,皇上为嫣娘择的出家时日,同玉宁与夜添的大婚之日,竟是同一天。
自家姐妹,同一天,不同命运,一个走向升华,红毯铺地,一个走向寂灭,青灯古佛。
世事当真如此可笑。
夜添始终忘不了那一日的大婚。
他当真为玉宁铺了十里红毯,京城的街道,四处绵延不绝的红,玉宁喜欢的合欢花被他采来做沿路妆点,于是香飘十里。他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迎接那将要过门的妻子,看她在喜娘的搀扶下远远走来,似幼年时无数次相逢,就那么款款行至他的面前,让他在牵起那双玉手的时候不自觉微微颤抖。这将是多么重的承诺呵,轻轻一牵,便是一辈子。
耳边欢快的曲儿声震天,四处笑脸洋溢。夜添眉梢眼角藏不住的欢喜,小心翼翼牵着新娘子拜了天地父母,珍而重之将她护在自己身旁,要让她做自己的心肝儿,一辈子。
然,金秤杆握在手上,终挑起红盖头来的那一刻,天塌地陷。
红盖头下,俏生生一张脸,还带着未脱稚气,只对他笑,笑容天真无邪,却已然有了倾国之姿色。
沈家小女儿嫣娘,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谁人不爱?
可对于夜添而言,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的佳人呢,哪儿去了?
“当啷”一声响,惊得面前小人儿一个激灵,抬头怯怯望着他,可脸上笑容依然倔强得不愿褪去。
“夜添哥哥,你不欢喜嫣娘嫁你吗?”
夜添声音却是冰冷:“玉宁呢?”
小人儿依旧保持着好仪态,举手投足间,是皇家贵气。
“夜添哥哥,你是不欢喜娶了嫣娘,还是……本就不欢喜嫣娘?”
小人儿说得那般可怜,甚至眼底已现晶莹,一汪水兜在那里,硬是没让它掉下来。她微微仰着头,直视着夜添,目光清澈,光明磊落。
只,在夜添眼中,都是惺惺作态,这是个小妖精,偷走了玉宁,却还装作楚楚可怜,夜添当真瞧不起她。
丝毫不怜香惜玉,夜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命摇晃:“玉宁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快告诉我!”
终于将那清纯眼底积蓄的眼泪尽数晃出,嫣娘啜泣着,咬牙说出了玉宁下落:“宁姐姐……已经替我去了莲华庵。”
仿佛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她一心一意要嫁我,怎么可能会替你去莲华庵?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她是不要命了么?”
“夜添哥哥!”沈嫣儿一把抱住了夜添:“夜添哥哥,嫣娘自小就欢喜你,自小就想嫁你,嫣娘一点也不比宁姐姐差,你看看嫣娘吧!求你,看看嫣娘吧!”
然而,她的祈求却被夜添毫不留情一手挥落,嫣娘娇小的身子滚落在地,和着地上尘土,可以分明看清她稚嫩脸蛋儿上的血痕,五个鲜红手印,便是这一夜洞房花烛夜添为她留下的印记。
带着伤,带着痛,没有一丝丝美好。
除却那个血红的巴掌,夜添从此再未碰她,拂袖而去。
哪怕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哪怕她恳求得那样没有尊严,夜添不屑一顾,生生将她踹离自己的身旁。
“要么滚,要么死,你自己选择!”夜添离开前如是说。
沈嫣儿呆住。
那一晚,夜添上了马,彻夜狂奔,便是要赶往姑苏莲华庵,去迎回他这一辈子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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