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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断了老板的训斥，说我需要买些东西去祭祀，老板给我点了几样，就在我要结账的时候，他又开始训斥学徒。

　　“嘴巴怎么能画红呢？这是大忌讳！”

　　我忍不住笑了，“这小朋友，还以为是给自己女朋友画口红呢！”

　　老板脸上讪讪的，怕我怀疑他的纸扎手艺，连忙解释，“兄弟你放心，给你的都是没问题的。”

　　我摆摆手，拿着东西，踏上了去往卢冬芝家的路。山路蜿蜒，客车七弯八拐的走了好久才到站点。

　　下车后，我四下望去，发现这里一片空旷，哪有什么人家。

　　我心中有些生气 ，拨打了老吴的电话，跟他吐槽说地址不对，老吴在电话里解释说他也不太清楚，等他问问他儿子。

　　老吴给我的纸条上写着四面山，可这四面山看名字就知道，是山呀，你说我当时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呢？

　　忽然一阵风，将纸条吹落，地面湿湿的，晕染了纸条的内容。

　　我再拾起来一看，发现“四”上面那几笔错误逐渐和“四”连在了一起，变成了“西”字。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四面山只是空旷无人，可西面山却是陆洲市的墓地啊！

　　老吴的话符合时宜地回荡在我耳边，“等我打电话问问我儿子。”

　　卧槽！

　　他儿子不是早死了吗？他问谁去！

　　时值正午，天空飘来大片乌云，活把白天变成了傍晚。

　　幸好有车经过，我坐车踏上归途，心中惊魂未定。

　　回到家，我给单位的另一个同时发信息，询问他老吴的情况。

　　可那个同事一直没回我，还是到了晚上十点，老吴才给我回电话，“鲁彬，抱歉，我把地址弄错了，真正的地址我们也不知道。”

　　我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在这之后，卢冬芝就一直没露过面。

　　我给她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我的房子都装修好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这一夜是我搬进新房的第一夜，按照进新房的习俗，我烧了纸钱，请了宅神，祭了饭菜，准备用餐，这时，门铃响了。

　　我开门一看，竟然是卢冬芝！

　　她一脸的倦怠，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见到我开门后，一言不发，没有多亲热，甚至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样，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就开始吃饭。

　　吃完饭，她直接生扑向我。我饿着肚子和她把新婚之夜的事干完，然后沉沉睡去。

　　明明刚刚才是傍晚，我的眼皮却重得抬都抬不起来，以至于后半夜我起床上厕所，产生了幻觉。

　　整个家中的木地板都反射出血色光芒，像是那晚在吴亮家中一样。

　　非但如此，我还看到大个大个的脑袋从地板冒出来，飘在空中，像是贺喜用的氢气球。

　　只是这些气球个个都有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门口卢冬芝放下的黑色袋子里，纸钱随风飘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我吓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卢冬芝不知道怎么飘到了空中，她脸上那些原本好看的腮红逐渐变得生硬起来，嘴唇也成了鲜血的红色，双眼只剩下白眼球。

　　我忽然想起了殡葬品店的老板训斥他的学徒——“我说了多少遍了！做纸人别点睛！嘴巴怎么能画红呢？这是大忌讳！”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这两句话。

　　原来眼前的卢冬芝，她就是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