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童话
2023年10月12日 作者:红糖果 来源:鬼怪屋故事网 长篇鬼话
本故事由热心网友“红糖果”投稿
汉堡包
钱能够做很多事情,比如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人,钱也可以创造浪漫。钱虽然不是万能,但世上大部分的快乐可以用钱买到,对于这点,冯安澜深信不疑。单肩帆布包是大一那年用省下的生活费买的,上面有个加菲猫的立体刺绣,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有些旧,冯安澜仍旧舍不得扔。她的化妆品全是廉价杂牌,x宝、郁美净、宫灯之类的,摆在宿舍的桌上用高高的书本遮挡着。有一回宿舍没人她偷偷用薛灵芸的兰蔻黄油,号称全世界最名贵的护肤黄油,听说一千多一瓶,结果涂在脸上干干的,还比不上x宝滋润霜。后来薛灵芸发现后跟疯了似的大喊“他妈的哪个臭不要脸的偷用我的黄油,你用就算了,居然用了大半瓶!当心烂脸啊你……!”全宿舍四个女生默不作声,宿舍四个女孩,只有薛灵芸用得起兰蔻。
这都怪男友赵弘文,一直很节约,虽说家里几代才出个大学生,全家人砸锅卖铁帮他把学费凑齐了,但生活却过得紧巴巴。就这样还学人家谈恋爱,约会逛街制造浪漫是半点谈不上,一提到花钱就攥紧口袋,二人为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数学系的自己和中文系的赵弘文原本没有太多交集,只不过在校庆上一起贴对联的时候看对眼了,两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薛灵芸的男友是个不起眼的矮胖男生,当初是他先追的薛灵芸,不停的花钱制造浪漫,这才拿下了高傲冷艳的薛灵芸,薛灵芸的化妆品和包包首饰,全是男友送的,薛灵芸男友江海涛是个富二代,花起钱来毫不含糊。冯安澜和薛灵芸同一个宿舍,赵弘文和江海涛经常一起到宿舍接她们,慢慢就熟了,常常四个人一起去出玩,大部分是江海涛买单,人家是富二代花钱请女友的朋友玩理所应当,薛灵芸也有面子。最近赵弘文常常缺席四人聚会,薛灵芸问了几句,冯安澜说他找了兼职,给一家西餐厅打杂。
“那么辛苦,看人家多懂事,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管父母要钱,跟寄生虫似的!”薛灵芸没好气看着盯着包厢电视机的江海涛说。江海涛在看NBA,没空理会女友,打工兼职就是懂事?家里有的是钱,自己根本不需要那样锻炼,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靠的可不是端盘子、擦地板的功夫,做那些事情老妈第一个就不同意,肯定会心疼死的。冯安澜有些尴尬“没办法我们毕业后打算买房子结婚,钱总得先攒下来。”。这时候江海涛开口了“你也要兼职?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冯安澜笑着点点头。
坐着江海涛的车回的学校,薛灵芸要回家拿衣服,她家就在这座城市,家里有车可她不会开,还没拿到驾照。江海涛的座驾是一辆银灰色奥迪硬顶敞篷跑,上个月生日老妈送自己的礼物,送冯安澜回宿舍,一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最终还是江海涛开口打破沉寂“毕业后有什么打算?”“结婚、生小孩、然后相夫教子、老去、死掉!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过一辈子。”冯安澜悲伤地看着窗外的景物,这一片是富人区,从山脚下到山顶全是一溜的别墅,山脚下还有一大片人工湖波光潋滟,远处的山坡上还有瀑布往下流,环境依山傍水。“你呢?”冯安澜看了江海涛一眼,虽说外表上与赵弘文有差距,个子没有赵弘文高,长相也不及赵弘文有神,但无奈人家条件好,用的是苹果四代手机,开的是奥迪跑,身上的古龙水也是好闻的松木气味,手腕上戴的是水鬼绿,听说价格就抵得上一套小户型。江海涛有些木纳的挠挠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冯安澜问“你说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语气里充满向往和幻想,江海涛看着车外的别墅“你是说这里?”“嗯!”冯安澜点头。江海涛听后说“这种地方哪能住人,房子都建在山上,又有那么大一片湖水,正午的时候光是反光就能照的人受不了。这种地方的房子是拿来炒的,最多以后当度假村租出去,长住肯定不行,这一片的地都是我家开发的,我清楚得很!”。冯安澜听后有些诧异,突然她开口问“你爱她吗?”江海涛回头看着冯安澜片刻后继续专心开车“当然,你是个好女孩将来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到女生宿舍门口,江海涛绅士的先下车给冯安澜开车门,有不少学生正来来往往,冯安澜能感觉到那种羡慕的眼光正向自己投射。能有车送真好,但赵弘文每次都用自行车载自己回来,周围女生的目光就很平常,有些势力眼的甚至会投来不屑和鄙夷的神色。自从这次以后,冯安澜就时常有意无意的在想,如果当初最先遇到江海涛的是自己,而不是薛灵芸,那会如何?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和他在一起了?她自觉不比薛灵芸差,除了是农村出来的比不上城里干部家的薛灵芸,其余任何一样都不比她差。听说江海涛为了追求薛灵芸,在这学校附近小区租了一间三室两厅的公寓,装修好后就让薛灵芸和他搬进去一块住。
到了房子装修好那天,薛灵芸拿着行李出了宿舍,还约了宿舍的三个女生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去吃饭庆祝,祝贺乔迁新居。赵弘文负责下厨,说是在餐厅打工手艺肯定不赖,那天晚上的晚宴,大家吃得很开心,把音响调到最大,又喝酒又唱K,疯玩到后半夜。散席后,赵弘文醉倒客厅沙发上,吐的一地狼藉,这让冯安澜有些过意不去,感觉没了面子,只好用蘸了消毒水的抹布,蹲在地上拼命的擦拭地板砖。“没事的,我去冲凉,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不要扫了兴致。”薛灵芸对着卧室里的江海涛招呼“给安澜倒茶。”清扫完毕后,冯安澜来到阳台,这阳台没装护栏,在阳台上可以看见远处的护城河,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闪烁的渔火,天边还有点点的星辰,一阵夜风吹过来,无比的凉爽。“喜欢吗?”江海涛突然吓了冯安澜一跳,等她回过头递给她一杯红茶。冯安澜点点头往回走,今天参观了他们的新家,什么都很完美,装修是简约的北欧风格,卧室的地板是红木铺好的,主卧的床单是天蓝色系,一切都是按照薛灵芸的喜好来装修,江海涛真是个体贴的人。薛灵芸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来到客厅抱着江海涛撒娇“我要睡觉了……!”。大半夜是江海涛叫了出租车拉冯安澜和赵弘文去的旅馆,和赵弘文在睡前还干了一架,和赵弘文躺在一个被窝子里,却怎么都睡不着。看着旅馆房间的天花板,听着赵弘文如雷般的鼾声,还有闻着他身上的油烟味、酒气、汗臭味,心想着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那么大,江海涛身上永远散发着那股特别而迷人的松木香。当初就是看上赵弘文帅气的脸庞和身高以及大长腿,现在想想这些有屁用,帅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卡来刷。
第二天早上回学校的时候,在食堂里薛灵芸对冯安澜说“希望你们能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冯安澜诧异的问“为什么,大家虽然是朋友,但你们的新房子,我们住进去不太合适吧?”薛灵芸说“我怕他在外面乱搞,带女人回来,你们在那边好给我看着点。别让他乱来!我跟他找了个借口,说是我们小区解放以前是乱葬岗,我半夜听到有人在楼上咳嗽,我害怕就找你们来住,人多阳气旺,他没多想就答应了。”这理由听得冯安澜一头黑线,原本不想答应,耐不住薛灵芸百般请求,只好点头。收拾好东西后赵弘文死活不同意,最后是江海涛递给他一把钥匙说“每个月交三百块钱房租,水电不包。”他这才同意,冯安澜知道三百块钱只是做做样子,免得伤了赵弘文的自尊心。搬进去的时候洗护用品都带齐了,听说是江海涛特意准备的,他和薛灵芸用卧室里的卫生间,外面的卫生间归赵弘文和冯安澜,连沐浴露都是冯安澜喜欢又不舍得买的杏仁味牌子,洗澡的时候冯安澜觉得一阵感动,对女友的朋友都能这样细心,江海涛真是少见的暖男。搬进去一周后,那天赵弘文特地把麦当劳餐厅留下的汉堡给冯安澜带回来,说是当做午饭,他要去兼职没空做饭,薛灵芸和江海涛出去吃。中午没人冯安澜打开电视,又把客厅的窗帘拉上,灯光调成自己喜欢的睡眠模式,赵弘文今天要加班,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冯安澜看了一会电视后拿起餐厅桌子上的汉堡,一口咬下去后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轻轻地咳出来发现居然是一只蟑螂的头,两只眼睛正盯着自己还有长长的胡须,冯安澜立刻跑到卫生间里大吐特吐。为了这事冯安澜和赵弘文大吵了一架,冯安澜各种难听的伤自尊的话都对赵弘文喷出,两人冷战了一个星期之久,就连江海涛和薛灵芸都劝不住,自此之后赵弘文不再敢带麦当劳的东西回来给女友吃。
这个星期四四个人终于凑到一块过圣诞节,本来做好一桌子大餐,有烧鸡、意式火腿、奶油浓汤,四个人本来准备开动,门铃却响了,一开门是江海涛的母亲。江母那个穿的雍容华贵的女人走进来后对江海涛没回去和家人一块过圣诞节很不满,看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后坐到客厅沙发上,江海涛连忙倒了一杯茶“妈,您怎么来了?”,“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就是和她一起过?”说着看向薛灵芸“我之前跟您说过的,她就是小芸。”。江母打量了一番怯懦问好的薛灵芸,薛灵芸并没有得到江母的高度认同和评价“大冷天的,穿那么少,不怕冻着吗?”。江母临走给所有人都发了礼物,薛灵芸只得到一条冬裙,冯安澜得到的礼物却是一条心形吊坠的女士铂金项链。几天后一个晚上,冯安澜在洗澡,结果忘了带衣服,就叫外面的江海涛给她拿房间里的睡衣,结果开卫生间门的时候,江海涛手滑睡衣掉在了地上,冯安澜的手正要去捡,却刚好摸在江海涛手背上,那一刻冯安澜看着江海涛露出一个媚笑,冯安澜的脸在浴室的水雾之中显得尤为特别,瞬间四目相对的两人都愣住了,这一幕被从卧室里出来的薛灵芸看得一清二楚,只听‘碰!’的一下巨响关门声。第二天早晨冯安澜在客厅桌子上看到一张纸条和一个信封,纸条上写着:“抱歉,请你们今天马上搬走!”信封里是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房租,总共也没多少钱。
江海涛从学校回来后说了句“怎么不打招呼就搬走了?”薛灵芸没好气的说“你魅力大,再不搬走这房子就要换女主人了!”“你几个意思?”江海涛有些火气上来,圣诞节那天回家后老妈就对薛灵芸提了不少意见,比如女孩子不要老在家里穿得太暴露,在外面不要穿超短裙,妆不要画的太浓太妖艳等等,现在倒好莫名其妙就让住了那么长时间的室友搬走,二人为此大吵了一架。晚上薛灵芸去参加拉丁舞培训班,江海涛背着她约出了冯安澜,为的是消除误会,女人吃醋的后果很严重。那晚在酒吧,冯安澜红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哭。“没关系我们已经在找房子,大不了搬回宿舍。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了,很抱歉……”冯安澜哭起来犹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江海涛给她递纸巾“怎么了,把我当朋友就说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原来冯安澜老家打来电话,上初中的弟弟突然昏迷,医生说是严重贫血,再晚几分钟送来就没命了。跟赵弘文说想借钱寄回家给弟弟治病,赵弘文疯了似的把行李箱里的卡和存折翻出来,甩在地上大喊道“我穷,我没那么多钱!这里一共就三千块,是我省吃俭用给我们将来结婚买房的,你要就拿去吧……!”。
“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说完冯安澜呜呜大哭起来,酒吧里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同一个座位。江海涛坐到她身边,抚慰她的肩膀,瘦骨嶙峋不断颤抖的肩膀,让人心生怜悯。冯安澜不自觉的靠倒在江海涛怀里,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浸湿了,冯安澜不自觉想到很多事情,抽抽搭搭哭个不停。送冯安澜回去的时候,江海涛递过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卡的密码是后六位数,你先拿去应急吧。”冯安澜感激涕零“那我慢慢还你……,谢谢你啊……!”。江海涛抱着她安慰着,手指梳理她的秀发,是那么柔顺、自然,江海涛说“你知道吗?薛灵芸的头发很差,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每天早上起来梳头都会卡住梳子,而且常常掉发,保洁阿姨每天都要从卧室里扫出一大堆头发,我叫她不要去烫染她不听。”前方传来‘啪’地一声,二人松开对方回头,是薛灵芸愣在那里,是她因为惊讶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二楼阳台的窗户打开,是赵弘文他一开窗就看到这一幕,气得他鞋都没穿直接狂奔下楼。“狗男女,是不是先付钱后办事啊?”看着冯安澜手里的银行卡,薛灵芸鄙夷道“我说冯安澜,你可真贱啊,亏我拿你当朋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那回在宿舍偷用我兰蔻黄油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就算了还用了大半瓶!我当时要不给你留面子,你在学校还呆得下去?我说姓冯的你也真是贱,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想跟我抢,你凭什么?你这种山沟出来的下贱女人,男人跟你玩玩你还当真了!”,冯安澜急忙解释“不是的灵芸,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薛灵芸不理会冯安澜看向江海涛“我知道你爱乱玩女人,可我没想到,你会看上这种不入流的野鸡货色!江海涛你品味真够低级的!”赵弘文这时候赤着膀子从楼道里冲出来,一拳打在江海涛脸上,接着二人扭打起来,任凭冯安澜和薛灵芸怎么拉都拉不开。最后还是楼下的保洁阿姨报了警,四人都被带回派出所调解才平息了纷争。
回到廉价出租房,赵弘文抓住冯安澜的头发把她一路拖到卫生间,她的头被按在粪池里,赵弘文按下冲水开关厕所里的水几乎呛到冯安澜无法呼吸,伴随那股咸臭味。赵弘文用脚踩住冯安澜的头往粪池里压骂道“老子没钱你就偷人!存心给老子戴绿帽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个贱女人!爱偷人是吧!老子让你偷,你去吃屎吧……!”冯安澜被赵弘文从厕所一直打到卧室,打得浑身是伤,整张脸肿的像馒头。赵弘文的手打疼了,直接就上脚,皮鞋跟踩着冯安澜的手指,后来就是用踢的,肚子、背部和胸,“我可能要被这个疯子打死了!”这是冯安澜当时脑子里想到的。冯安澜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笑道“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赵弘文吐了一口痰在她脸上,最后是赵弘文打累了才出去喝酒,留下伤痕累累的冯安澜,蜷缩在满是蜘蛛网的墙角。冯安澜看着掉灰裂开的天花板,一滴泪滑过脸颊,那张卡没了,弟弟的病没钱医了。
冯安澜当晚忍着剧痛从屋内爬到楼道外,这才被路过的邻居发现送往医院。出院后由于原先的宿舍安排了人住进去,跟宿管沟通后,冯安澜被暂时安排去别班的宿舍,赵弘文在几天之后,带着几箱苹果来到宿舍看望冯安澜,说那天晚上喝了酒失去了理性,不是有意伤害和侮辱冯安澜的。冯安澜直接起身把他带来的苹果扔出窗外,大吼一声“滚你妈的!”。本来冯安澜想报警,但想想以前两人毕竟爱过一场,所以算了,一切恩怨就此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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