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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镇死命(4)

2021年08月21日 作者:南方的梦2016 来源:互联网 长篇鬼话
午后,张南闲坐在一家咖啡馆内,边品尝咖啡,边观望玻璃墙外熙熙攘攘的路人,愣愣的发呆。自恶魔男人事件后,张南一直无所事事,每天穿梭在人潮涌动的街上,活像个幽灵。突然,他身前有人敲敲桌子,冲张南说:“喂喂喂,你特意叫

  张南不知道如何形容,陈静默默领会了半天。

  “哦,对,发生过一件怪事,就在孙大师刚死没几天……”陈静一下回想起来,“我记得那天下大雨,特别阴沉,然后中午时候吧,我们章泽镇的上空莫名其妙出现一团黑烟,又马上扩散,也不知道扩散到哪去了,反正是落下来了。后来我们猜,这应该是大黑鱼复苏的迹象,那些黑烟估计是邪气!我们镇上姑娘都被邪气给缠上了!”

  张南听了,觉得陈静说的这些事倒也前后通顺,但总有股奇怪的感受。

  “再谈谈那个孙天贵吧,他是怎样一个人?”张南继续问。

  “你说孙大师啊,他虽然是个神棍,但不像那个欧阳法师,人还挺好的,特别爱逗孩子玩,跟我们镇上住的人家关系都不错。每次我们镇上一有孩子出生,他会特意过去给孩子把命,告诉孩子家人命里忌讳什么,以后该从事什么职业。还会赠送一碗长寿汤给孩子喝,不收钱的。”

  “长寿汤?神棍的东西,孩子能喝么?”

  “可以啊,不管大人小孩喝了都没事,孙大师说他那种神汤秘方是他以前去云南某个长寿村学到的,喝了可以延年益寿,滋阴补阳。”

  张南摇摇头,他是压根不信这些神棍口中所谓的神物,觉得十有八九是骗钱的东西,孙天贵即便是个好人,也免不了好心办坏事。

  “对了,孙天贵为什么知道黑鱼复苏的事?”

  “孙大师一直很信大黑鱼的传说,还经常跑去山顶拜山神庙,他是神棍,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总比我们清楚。”

  “你刚说……孙天贵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喉咙里还插了根法器,后来凶手一直没找到吗?”

  “没有。”陈静摇摇头,“我们都认为大黑鱼处死了孙大师,也没想过是谁杀的。”

  “有对孙天贵尸检吗,他的死亡时间……”

  “有啊,警察后来跟我们说,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已经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陈静迫不及待地回答。

  “你们什么反应?”

  “一方面害怕,另一方面觉得挺可惜的。因为孙大师为人一直不错,所以人缘很好,我记得他刚失踪那会,镇上人基本都去找了,毕竟他失踪前疯疯癫癫的,老跟我们说黑鱼苏醒了,黑鱼苏醒了,起先大家就担心他会出事,结果还真出事了。”

  “你们找了哪些地方?”

  “哪里都找,镇上,山上,附近农村,包括孙大师家,但怎么也找不着,其实山顶我们也找过,可孙大师尸体当时还不在那里。”

  “从孙天贵失踪开始,大约隔了一星期,你们才发现他尸体么?”

  “对的。”

  张南认为这一点比较关键,暗想既然孙天贵失踪一星期,尸检又证明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死亡一星期,由此可推断孙天贵刚失踪就死了,然而最先尸体并未出现在山神庙处,说明山神庙并非案发现场,是事后被人搬过去的。至于为何将孙天贵尸体搬到山神庙处,很可能是凶手出于把鱼形法器插入孙天贵喉咙同样的目的,便是借用大黑鱼的传闻故弄玄虚,隐藏杀人的真实目的。

  张南又隐隐觉得,孙天贵的死,一定是整件事的关键,通常来说,应该是孙天贵掌握了某些秘密,导致被人灭口,因此找到十二年前这桩凶案的凶手至关重要。

  “孙天贵的家也在章泽镇么?”思索了片刻,张南问。

  “不,在后山。”

  “带我去看看吧,还有那座山神庙。”

  “可以,离这都不远,我们先去山顶吧。”

  很快两人来到山脚,沿一条小路,缓慢上山。

  张南发现这座野山当真非常荒僻,况且道路崎岖,在山上生活肯定不大方便。

  途中,张南问陈静:“这十二年间,除了不断有二十岁姑娘死去外,镇上还发生过其他奇怪的事么?”

  陈静直截了当地回道:“没有,挺正常的。”

  张南点点头,不再说话。

  当接近山顶时,张南又想起孙天贵,便问:“孙天贵有家人吗?”

  “只有一个。”陈静回答非常干脆,她对自己记性向来很自信,“也是女儿,叫孙玉梅,不过老早离开章泽镇了。我们小时候还在一块玩过,她比我大一岁,所以她也不受那个死亡规律影响。”

  “哦,为什么要离开章泽镇?”

  “因为……那女孩生下来就是个聋哑人,挺可怜的,我记得好像是她八岁那年吧,孙大师把她送去聋哑学校了,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

  正谈论间,两人已登上山顶,凉爽的秋风呼呼吹过,两人正好走得全身发烫,感觉心旷神怡。

  再走几步,一座破败的小庙印入眼帘。只见小庙约一人来高,顶部被砸了个大窟窿,庙前碎石杂草遍地,还有个吃满泥土的大香炉。

  张南还想再靠近看看,陈静却一把拉住他说:“别离太近。”

  张南心想也是,这镇上的人,肯定对这被雷劈的山神庙充满忌讳。

  “那时候,孙大师的尸体就靠在香炉上,直挺挺坐着,喉咙里插了根法器……”陈静回想起当年见到的那幅画面,便觉得毛骨悚然

  听完陈静叙述,又绕山神庙走了圈,张南即说:“我们去孙天贵家吧。”

  两人沿另一条下山路通往孙天贵家,很快透过一片竹林,张南看有座房屋,是那种比较朴实的老房,房屋的门靠左边,窗靠右边,门前还有口井。

  张南朝井里望望,发现水已经干了,他又来到窗前,正好窗是开着的,可以瞧见屋内,屋内的家具非常少,但是挺干净,不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窗怎么开的?”张南用手摇了摇玻璃窗,回头问陈静。

  “孙大师失踪的时候,我们过来看到窗就是打开的,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关上,还有不止窗,其他东西也基本和当时一样,我们尽量原封不动,除了他家的门。”

  “门?”

  “嗯,门本来锁着的,里面有个插销给插上了,我们是为了找人,所以从窗户爬进去把门打开的。”

  “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能开门……”张南边说边打开大门,一脚踏入屋内。

  陈静紧跟张南身后,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张南明白陈静的感受,这间屋子,在镇上应该属于不详之地,一般情况没人敢来。

  不过这样倒给张南提供了方便,因为可以最大程度保留事发时的原貌。

  张南对屋子检查了一番,包括卧室和灶房,他发现这座一室一厅的农家屋舍看似普普通通,实际却萦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微微加速。

  回到厅堂,张南见有一只扁平的木盒,盒中是空的,被摆在靠墙的五斗橱上,五斗橱的抽屉内全是些不起眼的杂物,仅这只木盒,造型比较精致。

  “这盒子里以前装的什么?”张南问。

  “哦,是一些古代的铜钱,孙大师有个收藏爱好,对古钱币特别感兴趣,所以他盒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铜钱。不过他失踪的时候,盒子里的铜钱全被偷了。”

  “被偷了?有这种事?”张南显出讶异神情,“谁干的?”

  “不知道啊,当时那么乱,有些人浑水摸鱼也很正常的。”

  张南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时候,张南留意到一旁墙上挂了一排东西,其实他刚进屋就发现了这排东西,他原以为是什么装饰品,现在凑近一瞧,才觉得有点特别。

  这排东西总共十串,每串由八块圆形的玉组成,以吊串形式用红线串起来,排列非常整齐。

  张南摸了摸,感觉玉的质地不错,应该是某种名贵古玉。赫然,他产生一个疑问,即为什么偷走木盒中铜币的人不顺手把这些玉串一起拿走呢?是不识货,还是看漏了?

  仔细想想,他感觉两者都不大可能。

  正疑惑间,张南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响,陈静同样听到了,朝门外张望,过会,两个男人到达屋门前,居然是徐尧带着欧阳法师来了。

  徐尧见是陈静和张南,不禁一愣。等到陈静面前,他忙问:“姐,你怎么在这?”

  陈静望望张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南也是默不作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带他来的啊?”徐尧又手指张南问陈静。

  陈静点点头,说:“嗯,过来看看。”

  “看什么看,欧阳老师说了,这地方现在不能随便进来的。”徐尧说完一句,又冲张南问:“你是那个娟娟的朋友,算命的对吧?”

  “对。”张南干脆回答。

  “她要你帮什么忙啊?”

  “跟你要这位法师帮的忙一样。”

  “切,你知道这位法师是谁?你一个算命的,这些事你懂吗你?”

  “略懂一点吧。”

  陈静替张南着急,张南面色却依然平静。

  欧阳法师正环视房屋,当听到张南的话,又见张南穿成那样,便以一种不屑的语气嘀咕了句:“装什么装……”

  徐尧也说:“我妹妹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还瞎出主意,她以前就经常做些没头没脑的事。”

  徐尧的话中意思很清楚,即徐娟请张南帮忙纯粹是白费功夫。

  “这样吧小徐,你让不相干的人先出去,我得好好查查这房子。”欧阳法师越看张南越不顺眼,直接让徐尧赶走。

  “姐,要不你们先出去吧?”徐尧立马对陈静说。

  陈静又望望张南,显得很尴尬,张南只是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屋。

  “不好意思啊。”来到屋外,陈静忙跟张南道歉。

  “没关系,我看的也差不多了。”张南说。

  “那我们走吗?”陈静发现了,徐尧和欧阳法师都有点针对张南,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张南的姿态偏向于神秘冷酷,天生会招某些人讨厌吧。所以她为避免张南再受气,索性劝他快走。

  谁知张南说:“不,等他们一起吧,或许他们有发现呢?”

  陈静无奈,只得陪张南在外面等。闲暇间,陈静问:“张先生,那你呢?你自己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重大发现,刚刚好把一些问题搞清楚而已。”

  隔了没多久,徐尧和欧阳法师从孙天贵家出来了。欧阳法师手中拎着那十串古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尧尧,你们干嘛把孙大师家的这些东西拿走?”陈静问。

  “哦,欧阳法师说,这些古玉肯定是一种法器,他得拿回去研究研究。”

  “是么?”张南笑问。

  “对啊,怎么了?这个法器很少见呢,一定是件顶顶厉害的东西,孙大师跟我一样精通法术,所以他这个法器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等琢磨透了,对付大黑鱼的邪气,应该比较简单的。”欧阳法师侃侃说道。

  “我们走吧。”张南不再回应,先跟陈静两人下山。

  傍晚,张南匆匆吃了顿便饭,随即在陈静安排下,住到一间客房休息。欧阳法师则跟徐尧等人喝得酩酊大醉,不断拍胸脯保证,徐娟的事包在他身上。

  次日,张南一早起来,准备去买早点时,就见胡倩母亲王美拉着陈桑的手在恳求什么事,张南索性躲到一旁偷听,才听明白了意思。原来是王美担心她没给欧阳法师塞红包,怕欧阳法师不会尽力帮胡倩,但王美家的经济条件又非常困难,仅剩的钱基本给胡倩定期买药用完了,也凑不出什么钱,这才着急。陈桑则劝王美说徐尧钱已经给足了,而且当时欧阳法师答应的就是替镇上两个姑娘做法清除邪气,胡倩自然包括在内,让王美不要着急。

  张南听了暗自感叹。一方面感叹两家人竟把命运托付给一个不着边际的人,另一方面感叹王美迫切想救女儿的态度,真的远远胜过徐娟家人,更何况胡倩还是个大脑受过重创的痴呆。

  到了中午,张南忽然有些无所事事,陈静也不知跑哪去了,徐娟家其他人基本当他空气,全围在欧阳法师身边转。欧阳法师依然忙着“接见”章泽镇的各路人马,一时把研究那十串古玉的事忘了。

  闲暇间,张南经过徐娟父亲徐大友身边,听他气冲冲在跟谁打电话,稍微听了会,才知道通话的人是徐娟,大致是徐大友让徐娟赶快回家,徐娟好像死活不肯,两人争了起来。

  最后徐娟突然挂断电话,徐大友才停止嚷嚷,这时徐大友注意到张南就在他身边,顺势把气撒向了张南:

  “我跟你讲,你想办法让她回来!别等我冲到她那个酒吧里去把她拉出来,搞得大家都难看!”

  徐大友说话习惯性会喷口水,张南忙往后退了退,心想:怎么跟王自力说话一个德性。

  “你听我说,我有个主意……”等徐大友稍稍冷静下来,张南说,“你和徐娟这样闹不是办法,只会越闹越难商量。我倒觉得,你们不妨再等等,别急着让徐娟回来……”

  “干什么?我们这次花那么多钱给她请个大法师,就为了保她的命,哦,她倒不回来了,想在外面等死是吗?”徐大友打断道。

  “你别急,听我说完。我意思是这样。反正胡倩的生日比徐娟早两天,法师也答应给胡倩做法,那你们干脆让法师先给胡倩尝试,如果胡倩逃过了劫难,那说明徐娟同样可以得救,到时候你们让徐娟回家,告诉她胡倩的事,她多半肯答应,万一还是不肯,你们就带法师去找她,反正哪里都能做法,对不对?她再不信的话,你们索性将胡倩带上一块去见她。”

  听完张南一通话,徐大友沉默了会,随即他哼了声,也不回话,转身离开了。

  张南心满意足,知道徐大友把他话听进去了。

  傍晚时分,张南吃好晚饭,想着独自一人再上山看看,结果陈静突然从后边追赶过来,告诉他说今晚欧阳法师给胡倩做法,问他要不要去。

  “当然得去!”张南毫不犹豫,立刻跟陈静回家。

  到徐娟家,他们发现家里人都不在,陈静猜应该已经全去了胡倩家,于是他们直接赶往胡倩家。沿途当中,他们发现镇上人纷纷涌向胡倩家,看来给胡倩做法驱邪,确实是现在章泽镇头等大事。

  胡倩家住河边,不比徐娟家的三层小楼,胡倩家只是一座普通平房,甚至还不如孙天贵的房屋。房子边上长满了野草,后方是一片树林,又挨着河水,所以夏季蚊虫非常多,单就地理位置来说算是镇上最差的。

  等到胡倩家,他们看见所有人都聚在胡倩家门前的空地上,空地上摆了张长桌,欧阳法师正于桌前擦拭他那把桃木剑。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姑娘站在欧阳法师身旁,显然就是胡倩。

  另外,长桌附近地面点满了蜡烛,围成一圈,也算一条分割线。圈外是围观群众,圈内是欧阳法师跟胡倩。

  黑压压的人群中,陈静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家人,他们全在认真注视欧阳法师,丝毫没留意陈静和张南来了。

  蜡烛圈外,胡倩的母亲王美离得最近,一脸的忧心忡忡。

  张南慢慢走近瞧了瞧,发觉胡倩表情呆滞,眼神迷离,确实是个痴呆,但最关键的,是他在胡倩的眉心处同样看见了和徐娟一样的黑点,那正是入邪的特征!

  张南忽然产生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有只乌黑幽邃的手,正掐住他脖子一样。

  这时候,徐尧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手中还拿了两样东西——一个白色的陶瓷碗和一块四四方方的红布,交给了欧阳法师。

  “去,给我盛满水。”欧阳法师把碗递回徐尧,命令道。

  “水啊,好,好,王阿姨,你家有水么?”徐尧转头问王美。

  “不行!得河里的水,家用的水太杂,不纯,不好做法。”欧阳法师又说。

  连张南也才看出来,原来这碗水是用来做法的。

  徐尧照欧阳法师吩咐的做,在河边蹲下身,撅着屁股,舀了一整碗水。

  该用的东西全齐了后,欧阳法师让胡倩躺到长桌上,起先胡倩不肯,还想挣脱,王美只好连哄带骗,半天才把胡倩安抚下来,乖乖躺在了桌上。

  此时天色已黑,尤其胡倩家附近没什么灯光,外加地上摆了圈蜡烛,桌上有块血一样的红布,还直挺挺躺个女孩,所以显得异常阴森

  围观人群虽多,但也有人害怕起来,其中某人提议:“要不要拿个灯过来?这太暗了吧?”

  “不行!谁说的?”欧阳法师立马叱道。

  那人哑口无言,欧阳法师又说:“做法最忌讳的就是周围有太烈的东西,你们懂不懂啊?”

  “是是是,你别瞎操心了!”徐尧也说那人。

  数落几句后,欧阳法师才回归正题。他先让胡倩躺好,再对胡倩耳边嘱咐几句,胡倩随即闭上眼睛。接着他拿红布盖住胡倩额头,最后把那碗水端放到红布上。

  胡倩全程紧张,张南可以感觉到她在发抖。

  欧阳法师提起桃木剑,对众人大声说:“我跟你们讲啊,本来我这做法,旁边不能有人的,得安静,现在你们既然来了,就给我闭嘴,不许说话,别发出一点点声音,听明白吗?”

  人群中立马有人响应,尤其是徐娟家人,一阵骚动过后,现场果然变得极其安静。

  “树立了威信到底不一样,不然我们镇上这帮人,哪会那么容易听话。”

  陈静悄悄对张南说,逗得张南发笑。

  做法正式开始了。

  其实站在张南角度,他并不怀疑欧阳法师身份,欧阳法师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也都正确,他只不信任欧阳法师的能力,更何况他隐隐感觉,胡倩和徐娟体内的邪气深不可测,甚至相当危险。

  欧阳法师镇定自若地移步到长桌前,紧靠胡倩头部,步法有些奇特,张南能瞧出来,他是按照某种八卦方位在走。

  随即欧阳法师将剑举过头顶,闭上双眼,口中轻声念咒,围观人群尽皆屏息注视着。

  陈静忍不住问:“张先生,他为什么要盖块红布在胡倩额头呢?”

  “人的额头被称为天门,是魂心,也是做法的人最容易触及到灵魂的地方,而红布又是阴邪之物,易招邪。我猜他应该想把胡倩体内的邪气吸附到红布上,不过……”

  “不过什么?”

  “他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那股邪气呢?”

  伴随时间流逝,欧阳法师念咒的语速逐渐加快。胡倩紧握拳头,相当紧张。

  徐娟家人和王美个个伸长脖子观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张南可以透过红布看到胡倩眉心的黑点正不断变化,一会模糊,一会清晰,说明欧阳法师的法术起了效果。

  正当此时,明明一丝风都没有,地上每根蜡烛的火焰却疯狂摇摆,闪烁不定,片刻后,所有蜡烛竟一齐熄灭,现场瞬间陷入黑暗!

  众人一下慌了,还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陈静更是不由自主地抓住张南。张南纹丝不动,因为他在黑暗中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胡倩,只见一缕细长的黑烟,缓缓从胡倩额头升起。

  出人意料的是,地上蜡烛很快又亮了,现在谁都能看见,胡倩头顶正冒黑烟,并且这股黑烟似乎化散不掉,渐渐凝聚成一个诡异形状,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另一边,欧阳法师汗流满面,全身颤抖,似乎被一股力量压迫。

  张南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力量,此刻他离欧阳法师和胡倩最近,连呼吸都困难。

  慢慢的,胡倩开始抽搐,手脚不停拍打乱踹,旋即演变为全身性痉挛,使长桌摇晃不已。

  胡倩很快失去了控制,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着,额头的碗和红布掉在地上。那股黑烟迅速缠绕住她全身,蜡烛火焰疯狂闪烁。

  “倩倩,倩倩!”王美察觉不对劲,忙冲向胡倩,结果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拦在蜡烛圈外。其余人也全吓坏了,陈静,徐尧,徐大友,陈桑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只听“哎哟”一声,欧阳法师整个人居然弹飞了,掉进了河里。

  这样一来场面更加失控,哭喊声,惊叫声频频响起,但除了王美外,没有一个人敢接近胡倩。但见胡倩抽搐到腹部弓起,两腿拼命伸直,双手猛掐住自己脖子!

  张南再也无法坐视,他知道继续下去胡倩必死无疑,于是他立即冲入蜡烛圈内,伸手一把抓住胡倩身上黑烟,另一只手按住胡倩额头。终于,胡倩抽搐的幅度渐渐变小,身体也放松了。

  被张南抓住的黑烟则不停扭曲,还发出一声声仿若来自阴曹地府怪异叫声。黑烟更还反过来缠向张南,可张南西服上有一层驱灵金粉护体,黑烟丝毫不能得逞。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掉河里的欧阳法师。

  僵持片刻,黑烟只好回归胡倩体内,胡倩身体慢慢恢复正常,王美扑到胡倩身上大哭。张南继续轻抚胡倩额头,令她回过神来,胡倩一双大眼睛只是盯着张南,流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激。

  “张先生,怎么样了?”陈静一直坚信张南比欧阳法师更有本事,所以她并不太意外。

  “刚刚欧阳法师给这姑娘做法时,遭到了姑娘体内邪气的反噬,他又不能压制邪气,害得姑娘差点没命。”

  张南一说,几乎所有人都望向欧阳法师,欧阳法师刚从河里爬起来,全身湿漉漉的,表情呆呆愣愣,不知该说什么。

  “那邪气驱除了吗?”陈静又问。

  “没有,仍在她体内。其实要强行驱除这股邪气并不难,不过我怕这姑娘难以承受,所以暂时还是将这件事放放吧。”

  “你好人呀,谢谢你啊!可我家姑娘的命……”王美知道刚才是张南救了胡倩,眼神中充满感激。

  “阿姨您别急……”张南握住王美伸来的手,“我一定有办法的。”

  王美用力点点头。

  “对对对,还有我家娟娟!”陈桑和徐大友也过来,两人此刻一眼都不想再瞧欧阳法师,注意力全在张南身上。

  而这两家外的其他人,正交头接耳地议论张南身份。

  一切结束后,王美扶胡倩进屋,众人相继离场。张南和徐娟家人走在一块,欧阳法师却快步赶上来,手里握着从孙天贵家取来的那些玉串,对徐娟家人,尤其对张南说:“哎……这次急了点,怪我怪我,没想到那邪物有些能耐,等我把这串法器钻研透了,对付它肯定不在话下。可惜孙大师去世了,如果他在,我俩合力,绝对把事情给办成喽!”

  “说得好,大师。不过法器终究是道具,取决于谁来用,若使用者能力不够的话,还是不行。”张南回道。

  欧阳法师正待反驳,张南又回头说:“对了,还有一点,大师,你手中的玉串,其实是顺治年间的一种玉制钱币,叫作顺治通宝,只不过被磨掉了上面的字而已。所以说白了那些还是钱币,别浪费时间拿它当法器钻研了。”

  张南说完和徐娟家人离开,只留下傻站在原地的欧阳法师。

  做法事件以后,张南彻底取得了镇上人的信任,徐娟家人对张南的态度更是大转变。陈静这才说出张南通灵人的身份,是为救徐娟而来章泽镇的。

  至于欧阳法师,在给胡倩做法失败的当天夜里就离开了章泽镇,没有人再惦记他,世人都很现实,早已把希望重新寄托于张南身上。

  第二天一早,王美带胡倩来徐家,还拿了一篮子鸡蛋,对张南既恭敬又客气,张南反而有些不大适应。

  王美拜访,一方面是答谢张南,另一方面自然是为胡倩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胡倩的死期将至,就在10月31日,也即后天。

  张南理解王美的心情,他也明白时间不多,必须立刻展开行动,可他现在还没有清晰的眉目,较为苦恼。

  好在他已树立威信,搜集信息比先前方便得多,在了解过程中,他又发现一个规律,原来每个姑娘的二十岁生日,全部是在夜晚接近子时,也就是十二点前死亡。

  陈静问为什么会这样,张南解释说:“因为子时是距离正午最远的一个时间,也是阴关大开的时候,所以阴气最重,不少阴物、邪物、鬼魂、异怪会出来活动。”

  陈静又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是需要先搞清楚事情真相,我总对一个人耿耿于怀。”张南说

  “谁?”

  “偷走孙天贵家木盒子里铜钱的人。”

  陈静感到疑惑,问:“只不过一个小偷,有那么重要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是个关键。对了,当年孙天贵失踪时,你说镇上的人基本都参与了搜寻,其中一些主要人物,你可以帮我联系吗?我有点事想问他们。”

  “可以,我马上办。”

  陈静照张南吩咐去做,还有陈桑和徐尧等人一块帮忙。中午刚过,镇上一群人已经围坐在徐家,桌上沏满了茶,等张南问话。

  张南简单招呼几句,说:“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我想多了解些关于十二年前孙大师失踪的事,站在我的立场,我认为这件事充满了矛盾和疑点。时间紧迫,有没有人先跟我详细描述下当时的情况?”

  这时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大致跟陈静所说相差不大,也更加深了张南的印象。

  张南又问:“那有谁清楚孙大师家中铜钱被偷的事么?有没有怀疑对象,谁最有可能去偷那些铜钱,还有谁最方便去偷那些铜钱?”

  张南尽可能从各个角度寻找机会。

  人群中有个叫老宋的,当年和孙天贵交情不错,同样对古钱文物感兴趣,张南这一问,好几个人都在看他。

  老宋只好说:“这件事呢,我当年也觉得奇怪。我记得就在老孙失踪前几天,我还拿了几枚唐宋年间的铜币去他家,问他想不想要,结果他说不要,因为他只喜欢明代和清代的钱币,对其他朝代的不感兴趣,我也没多说,然后临走的时候我还看了他木盒子里的铜币,全部都在,谁知道后来居然被人偷了!”

  “明白了。”张南把老宋说的暗暗记下,又问:“孙大师失踪的时候,第一个找到他家的是谁?”

  “第一个……找到他家……”老宋愣住了,半天想不起来。

  “不就是阿虎和子熊么?”老宋旁边的老头推了老宋胳膊一下,提醒道。

  “对对对,是他们两个小崽子,我也想起来了。”另一个人配合说。

  “我也听子熊说过,是他和阿虎先到的。”站着的徐尧说。

  “他们是谁?在这吗?”张南问。

  “阿虎的名字叫王虎,老早出去打工了,好久没回来了。子熊名字叫钱子熊,还住镇上,不过现在人不在。”徐尧回答。

  “他们跟徐尧年龄差不多大,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陈静补充道。

  “喏,子熊的爸不正在这么,让你儿子来呀!”徐娟的姨妈陈凤又推了推一个男人的肩膀说。

  钱子熊的父亲钱明站起身说:“行行行,我叫他过来,他就在家里。”

  钱明说完直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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