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照旧不晓畅,那天,小孙看见张大爷进了剧院,他为什么不见了呢?
老子想靠近这个看门人,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从他的身上能揭开这个隐秘。
至少,他整天生活在剧院,他对这里更加认识。
这一天下战书,老子来到了红都剧院。
天很热,路上行人很少,一条狗在树荫下吐舌头。
老子敲响了剧院的门,过了半天,张大爷才打开门。
“你有事吗?”他驯良地看着老子。
“我想跟你聊聊。”“进来吧。”他把门开大一些。
老子就进去了。
张大爷把他引进他的值班室。
这个房间很小,切割成两间,表面摆着一个煤气灶和一个橱柜。里面有一张床,一张写字台。
这里面果然很干净,甚至有一种香气,像女人住的房子。只是光线有点暗。
老子坐下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知道,我女同伙不见了,心情不太好。”“唉。”张大爷叹了口气:“谁遇上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受。”“你到这个剧院工作多久了?”老子忽然问。
“说起来话长,我从小就在这里干活。”“从小?”“那时候还没解放呢,这家剧院照旧私人剧院,老板姓赵。我父亲死后,他就收留了我,干一些杂活。他跟我父亲有点友谊,对我不错。后来,这剧院就归公家了,我就一向留在这里。”“你父亲是干什么的?”“搞建筑。这个剧院就是他盖的。”老子突然有了一个勇敢的想象。
“你是画家,对吗?”张大爷问他。
“算是吧。”“我家有一个保存齐备的家谱,上面有我列祖列宗的画像。那都是历代的画家画的,手法都很高超,哪天我给你看一看。”“好哇。”“我告诉你,我的祖上都是当官的。”说到这里,他污浊的眼睛闪出愉快的光来。他接着问:“你猜最大官至几品?”“猜不着。”“宰相。”他又重复了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什么宰相不宰相,跟老子毫无关系,他如今只想弄清女同伙在哪里,可他照旧装出很惊奇的样子:“那么大?”张大爷的眼神暗淡下来:“可不知从哪代起,官越做越小,到了我爷爷那辈,仅仅是清朝县衙里的一个小官吏了。到了我父亲,就成了包工头。”老子不想听下去,他打断他:“张大爷,四天前停电那天晚上,小孙看见你进了剧院里面,可是你怎么不见了?”张大爷彷佛受了什么刺激,神态有点非常,他说:“小孙肯定是看花眼了。停电了我到剧院里去干什么呢?”老子觉得他的表情极其可疑。
回家的路上,老子一向在想,假如是那个死去的袁某在作怪,那么这个张大爷为什么神态那么非常?
假如是他在搞鬼,那椅子下的那行字怎么诠释?小孙的疯言疯语怎么诠释?那则旧报纸上的消息怎么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