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那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再没有犯过病。
老子长大后一向在想,动物到底有没有思维?会不会思考?
某些动物是不是对人类的微笑和眼泪、手段和伎俩、恩爱和仇恨、举止和言谈......统统统统,都不言而喻,洞若观火?只由于种类的不同,它们才无法心摹手追,如法炮制?
比如狗。
外国一篇小说写到一条狗,它从主人身边走失,竟然在茫茫人海中探求了他三度春秋,嗅过匆匆走过的无数人的脚,历尽灾祸,受尽创伤,瘦骨铮铮,百折不挠,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老子家曾经养过一黑一白两条狗,一公一母。
有一天,家里把那条黑狗卖给了狗肉馆。老子家离那家狗肉馆隔几条街。
可是,当那条黑狗被挂在树上,要被活活勒死时,那条白狗彷佛有感应,猛地冲出家门......
它来到杀狗现场,看见那条黑狗的爪子因窒息在空中无力地抓挠,它远远地张望着,不安地跑来跑去,悲痛欲绝。
它面临着同样被戕害的伤害,但是它没有回避,它几乎把生死置之不理了,眼里竟然流淌出清凉的泪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哀嚎声比被人扼杀自己更凄惨,使人仿佛看见一颗心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着......
这足以让人类那羼杂着铜臭和势利气息的友情和爱情黯然失色,自叹弗如。
前不久,他在《天府早报》上还看到如许一个消息:天津永定新河大堤出现了一个怪异场面:一只成年黄鼠狼,引导几十只幼崽,跳跃防洪墙没有成功,又沮丧地结队回到田间。
据目击者介绍:一只大黄鼠狼走在前边,厥后随行数十只一起纵队的小黄鼠狼,看样子它们刚刚出生不久。队伍来到约一米高的防洪墙下,大黄鼠狼一跳,跳上墙顶,然后又跳下来,显然是给“孩子们”做示范动作。接着小家伙们一字排在墙下,都使劲地向墙上跳。但是,它们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下来。大约跳了五六分钟,竟没有一只能跳上墙顶......
狼跟人斗智,把草帽戴在头上装人......
羚羊被猛兽穷追,到了山崖上,两个一组,一前一后地跳曩昔,一个刚好踩在另一个的后背上,反弹起来,恰好落在对面的山崖上,而另一个就献了身,掉进山谷里......
类似的征象比比皆是,足以让人类对动物刮目相看。
不但如此,甚至某些动物还具有比人类更灵敏的感觉。
大灾祸降临之前,大批的老鼠疯狂兔脱,蚂蚁惶惶奔走,无数的乌鸦烦躁地叫......而这时候的人类还蒙在鼓里,吃喝玩乐。
马厩下的那只黄鼠狼,它祖祖辈辈一向生活在那个田主家的大院里,它在黑夜里可以从门缝溜进任何一间寝室,它可以在有人密谈的时候躲在任何一个家具下......
它是不是真的把整个家族的事情都看得一览无余?心知肚明?
可是,它怎么可能通过喷出的一种气体,就让人接受它意识的控制,胡言乱语?
老子对这个传说又信赖又嫌疑,很矛盾。
使他嫌疑的最紧张一点就是:他没有亲眼所见。
而如今,他亲眼见了。
小孙忽然嘻嘻地笑起来,她说话了:“我姓袁。”文经理和老子都愣愣看着她。
“你叫袁什么?”老子认真地问。
她怔了一下,好像答不出来。但是,她立刻说:“你们去看看1939年11月3日的《沟镇民众报》,那上面就有你们要找的谜底。”1939年11月3日?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老子想起了24排4号下面的那行字。都是1939年,怎么如许巧?
他震惊了。
说完这些话,小孙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她丈夫轻轻叫了她一声:“孙丽......”她叫孙丽。她没有许诺。
她丈夫凑近她的脸,听了一阵子,起身轻声说:“她睡了。”出了门,老子对文经理说:“我去图书馆查一查。”“好吧。有什么情况,你立即给我打电话。”老子直接来到了图书馆。
他翻找了好久,终于把那张旧报纸找到了。
1939年11月3日的《沟镇民众报》上有如许一则消息:一个叫薛保山的银行职员,他刚刚交了一个女友袁某,她是一家洋人诊所的护士,两小我很合得来。
今年4月17号,薛保山买了两张电影票约袁某去看电影,到了开演时间却忽然来了一个急诊病人,袁某就没有去。
那男人怎么等都不见袁某来,很气愤,一时找来了另一个女人跟他一路看电影了。
这个女人是唱评剧的戏子,一向暗暗喜好薛保山。这一场电影成了他跟她关系的一个庞大迁移转变,薛保山竟然干脆甩了袁某,跟这个戏子好上了。半年后,他和戏子举行了婚礼。
那个袁某又悔又气,在他们结婚的那个日子,她跳河自尽了。
有一天夜里,那个戏子忽然惊醒,惶惶不安地对丈夫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袁某回来了,她七窍流血,追着她大叫:“你还我的票!你还我的票!......”从此,袁某就跟这个戏子形影相随了,日日夜夜在她身后大叫“你还我的票”--戏子疯了。老子吓傻了。
那上面有那个袁某的照片,印得很粗糙。老子竟然觉得她有点面熟,很像梦中坐在他身边看电影的女人。
难道那个戏子坐的正巧就是24排4号这个位置?
难道统统都是那个袁某的阴魂在作怪?
她仇恨所有坐在这个座位上的女人?
老子感到这事情真的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