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媒
2024年01月12日 作者:佚名 来源:网友投稿 长篇鬼话
引子:当媒婆的三堂婶让我当托去相亲,结果半夜相到了很古怪、带着焦肉味的一家三口。
我被吓得跑了,车上却出现了一只用红布包着的金镯子,和用白纸写着的生辰八字。
而我身上开始发痒,皮屑像纸屑一样哗哗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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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我休年假,提前回了老家。
当媒婆的三堂婶硬是拉着我去婚托。
我不肯,她就把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来说去。
搞得我妈下不了台,只得说让我帮着衬下场子。
哪知道光白天就相了四家。
晚上十点多还有一家在烧烤街吃宵夜的。
约的是十点,可那一家人一直没来。
三堂婶一边跟那些卖烧烤的吹牛,一边打电话催。
我都在车里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风呼呼地刮了一下,紧跟着车载音响“嗞”的一声,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一扭头,就见三个人站在车外,昏暗的灯光下,染着水雾的车窗,映着那几个人都有点模模糊糊的,好像散着毛边。
我摁下车窗,想叫三堂婶回去了。
可一开窗,就见一家三口,穿着那种中式对襟的衣服,正咧嘴对我笑:“是杜墨香吧?”
他们三个同时开口,笑时嘴角的弧度,眼睛眯着的样子,连声音高低都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太老旧,灯光照在他们脸上,有点惨白。
我感觉心里发毛,不敢应声,摁着车窗想升上来。
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猛地伸手摁在车窗上,咧嘴朝我嘿嘿地笑:“你就是杜墨香吧?”
他扑过来的时候,身上有股说不清的味道。
像是墨水的味道,又有点像新蔑的竹片,以及烤焦的肉味…
“不是!”我连忙摇头,用力摁着升降键,想将车窗玻璃升起来。
可也是怪事,他手摁着,那车窗玻璃好像被卡住了,在车门里面发出咔嗞咔嗞的摩擦声,很刺耳。
这人太过古怪,我连车窗都不放了,发动车子,准备走。
“哎呦!杜染!”三堂婶连忙跑过来,挡着车子,瞥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旁边古怪的一家三口:“你们是来相亲的吧?怎么现在才来?”
三堂婶刚抱怨了一半,就瞥见一家三口,当妈的手腕上拇指粗的金镯子,当爸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立马就转口:“见到我家杜染了吧?大学生,在城里有工作,工资可高了,长得也好。”
这些话,我听了一天,都麻木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三堂婶说话的时候,那一家三口都笑眯眯地看着我,根本不看三堂婶。
那种同样角度的笑,以及眯眼,映着灯光发白的脸色,以及在这夹着烟火味中,古怪的味道,让我心里很不安。
眼看三堂婶还扯着人家点烧烤,那一家三口双膝紧闭,手放在膝盖,背对着马路坐着,显得有些拘谨,又有些古怪。
“杜染,下来点串,快!”三堂婶朝我走过来。
我正要摇头,告诉她先走了。
那个相亲男却长腿一迈,走了过来。
他抬腿的时候,姿势很怪,就好像腾地一下子,整个人就起来。
不像正常的,先挺直腰,再耸肩和腿发力,然后才是脚掌发力。
眼看着他带着怪笑朝我走来,我连忙朝三堂婶喊了一句:“我妈叫我回家了,先走了!”
顾不上三堂婶了,她反正在这一片都很熟。
也是怪事,车子一直开到家里,车内还有那种烤焦的肉味。
我想着可能是烧烤街窜的,也没太在意。
和等我的爸妈打了个招呼,洗了个澡就准备睡了。
等我洗澡出来,我妈却突然拿着一个红布包朝我道:“不是让你去站一下,别收东西吗?你怎么还收了人家的金镯子啊?”
那红布上面托着的,赫然就是宵夜时,那一家三口中间当妈的手腕上那个。
镯子下面,还衬着一张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白纸。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定亲时送的。
我妈说是车没锁,我爸让她拿钥匙去锁车,她一打开包,就看到了这个。
我也吓了一跳,再三跟我妈表示,绝对没收,不知道哪来的。
“有名字,明天让你三堂婶送回去。”我妈也咬了咬牙,让我先睡。
那一晚我总闻到那种焦肉的味道。
而且身上发痒,很痒的那种,总是不由自主地抓。
一整晚,浑浑噩噩地没睡好,等起来的时候,我还习惯性地抓痒。
可这一抓,却发现皮屑,就跟雪花一样往下掉,还越抓越多。
我只得又洗了个澡,涂了身体乳。
等下楼的时候,我妈已经打电话将三堂婶叫来了。
她一进来,就拍着桌子破口大骂:“昨晚相的那一家,真不是人。”
脑中立马闪过那一家三口古怪的样子,我心咯噔了一下。
“说好介绍一个相看,收两百的,大家都给。他家说微信没钱,给了我五百现金,说很中意杜染,这两天就把事办下来。”三堂婶说得口水四溅,跟着猛地一拍桌子:“我还想他家一看就知道有钱,这是给杜染说了个好人家。结果一早起来,那五百块钱成了五张冥币!我三堂婶做媒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这么不是人的人家!”
她一边说,一边耸肩扭腰,双手在身上乱抓。
我听着,顿时感觉问题大了!
她说只让我去站一站的啊?怎么还收联系费?
还一个两百?
昨天白天就看四家,那她收了八百?
我妈听到冥币,也吓了一跳,连忙将那红布包着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三堂婶:“你赶紧给我还回去!这次也帮了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也就别来了!”
“谁给的啊?”三堂婶被那金镯子晃了眼,笑嘻嘻地接过,掂了掂,就往自己手上套:“这得五六十克了吧?真重!见个面就给这么大的金镯子,说明很中意杜染啊,嫁过去,不会吃亏!”
我妈被她这样子给气着了,直接将那下面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白纸往她面前一拍:“自己看。”
“李鸿忠?”三堂婶还不明所以,拿着白纸眯眼看着,“谁家做红事,用白纸写生辰八字啊?又不是结阴亲。”
她这话一出,“咚”的一声,直接腿一软,坐在凳子下面。
连起身都顾不上,用力撸着刚套上去的金镯子,要扯下来。
可也是怪事,刚才轻轻一套就进去的金镯子,这回怎么撸都撸不下来了。
三堂婶立马拍着腿大骂:“天杀的,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我联想到这些怪事,也隐约感觉不对。
三堂婶立马一个咕噜起身,一把扯着我的手,用力将那金镯子往我手上撸:“杜染啊,你一定要救救三堂婶啊。”
她手抖得厉害,掌心一片冰冷。
就这样,还紧拉着我不放,想把金镯子撸过来。
可那金镯子就好像长她手上了,怎么撸都撸不下来。
“说!”我一把抽出手,朝她沉声道,“你不说,怎么救?”
三堂婶身体又是一软,坐在地上呼天抢地。
不过她当了好多年的媒婆,倒也口齿清晰。
那李鸿忠是隔壁镇上一个三十好几的光棍,家里是在镇上卖香烛元宝这些的。
一家三口,就守着那个店子,住也住上面的隔层。
小店子,挣不上什么钱,还让人平白感觉晦气。
李鸿忠自己也老实巴交的,不会说话,一直没娶上媳妇。
他爸妈为了这事,到处托人相看,三堂婶也是知道的。
就在去年,店里起火一家三口都烧死在那店里,尸体都烧焦了。
还是一个扎纸人的同行,见他们一家三口可怜,就用纸给他们补了身体。
“这一家三个死鬼,据说隔壁做媒的,好几个都撞见了。我哪知道,他们还跑我们这边来了啊!”三堂婶拍着腿,一个劲地哭。
用力扯着镯子,想扯下来。
可实在太紧了,一撸,金镯子边刮着她的皮,居然生生刮下了一层薄如纸的皮屑。
三堂婶吓得连镯子都不敢摸了,不停地大叫。
我吓得也连忙撸起袖子看了一眼,不用抓,就轻轻搓一下。
整条胳膊就起了像是纸搓出的毛边,就好像我和三堂婶都变成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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