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偷梁换柱

　　小询从这场闹剧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郑素美坐在了花街的一家热饮店里了。

　　“你还爱着我父亲？”小询慢慢冷静下来。

　　“你父亲是被你母亲害死的。”郑素美没有回答小询的问题，她直直地看着小询，眼光中有小询完全读不懂的热切。

　　“不可能，我母亲很爱我父亲。”小询摇了摇头。

　　郑素美却轻轻笑了，“你不是也知道吗，你母亲给你父亲下了蛊毒，你父亲只要不爱你母亲，就会毒发身亡。”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小询发现自己和对方一交手，就败相毕露。

　　“我还知道，你给罗……”

　　小询看着眼前的女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再一次感觉到了惊恐，那种被控制命运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你不用害怕，我之所以知道你母亲给你父亲下蛊，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我父亲告诉你的？”

　　郑素美慢慢地点了点头，她把头转向右边，看着窗外：“其实，你父亲早就不爱你母亲了，但迫于蛊毒，他并不敢离开你母亲。也许，你父亲根本没爱过你母亲，他其实爱的是我……”

　　小询没法接上话，郑素美说的，未必不是实情。

　　“我和你父亲离婚后，同生活在一个城市生活，这二十多年居然从没遇见过，直到半年前他意外地出现在我的花店里。”郑素美的声音平缓优雅，“再次相见之后，我们发现我们依旧深爱着对方，于是我们俩约定，每天都见个面……从此后，你父亲每天都会到我的花店来一次，见了面就说说话，有时候他帮我剪剪花。这半年来，他从没间断过，直到他临死前一天，他没有出现，只发了一条手机短信给我……”

　　郑素美说着，拿出手机，放在小询的面前。

　　那个号码确实是父亲的，上面只有一句话：素美，我们的事情被她发现了，我暂时不能去你那里了。

　　父亲就在发出这条短信之后的第二天，因心脏病发而去世了。

　　“可是……我父亲是心脏病发……去世的。”

　　“你父亲从来没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

　　小询仔细地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是蛊毒发作吧？母亲给父亲下了蛊，父亲一旦变心，蛊毒就会发作……”

　　郑素美摇了摇头：“蛊对你父亲的控制早就慢慢减弱了，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发现他并不爱你母亲。不过，他还是害怕你母亲的，据他说，你母亲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办法让蛊毒发作……可到底是什么办法，他却没有说。”

　　“你胡说！我母亲不会害死父亲的！”小询想到母亲的脸，不由对眼前的女人生气起来。

　　郑素美忽然笑了，她笑得有些凄凉：“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悲惨的女人，她不幸被丈夫抛弃了。但更悲惨的是，在她离婚后不久，她发现自己居然怀了丈夫的孩子。那女人无法让丈夫回心转意，但她还爱着丈夫，又不想把丈夫的孩子打掉，于是，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十月怀胎，到了要分娩的时候，这个要做单身母亲的女人找了个有熟人的医院待产，她的一个朋友是这家医院妇产科的护士。

　　女人顺利地产下一个女婴，可就在女婴出生的第二天，她在病房里看见了自己的前夫。原来这么巧，抢走她丈夫的那个女人也在这个医院分娩。

　　她算算时间，原来在自己没和丈夫离婚前，他就已经背叛了她。女人觉得自己的命运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她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可能要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中长人，再想到抢走自己丈夫的那个女人的孩子会如何幸福，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当晚，前夫的妻子也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女婴，而这晚正是那女人的月月友值班。

　　那女人忽然起了一个心思，她向朋友要求去新生婴儿室看看孩子，朋友同意了。朋友并没有在意那女人，而她趁朋友忙的时候，偷偷把自己女儿和前夫妻子生的女儿对换了一下，细心的她没有忘记换掉婴儿手上的身份牌……

　　做完这一切，那女人找到朋友，以没钱住院为由，让朋友在第二天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那女人抱着抢走自己丈夫的第三者的孩子，离开了医院。为了让人不起疑心，没过多久，她就嫁给了一个姓姚的男人，在孩子几岁的时候，姚姓男人又不幸去世了。她艰难地把孩子带人，好在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无力给孩子好的成长环境，她心里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忍心。

　　而她，却一直偷偷地在暗处注意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一直过得很好。郑素美诡异地笑了起来：“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我们都是故事中的主角。”

　　小询在那一瞬间完全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