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村庄
2023年12月28日 作者:佚名 来源:网友投稿 长篇鬼话
引子:那天晚上,我被捆上手脚堵住嘴塞进了棺材里。
为了我哥哥的彩礼,我被那对父母卖给别人结成冥婚。
可一个月之后,全村的人都没了。
而我,则成为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1.
我被强行换上血红的嫁衣,涂上胭脂。
为了防止我逃走,我父母叫人强行将我按在床上,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巴。
我被他们压着盖上了盖头,院子里敲着锣鼓吹着唢呐的迎亲队伍十分喜庆,可这一切落在午时夜晚的寂静之中,却是显得十分诡异。
我被两个男人扛了出去,兀自一阵风起,吹起了我头上的盖头。
这阵风刺骨嶙峋,却让我看清了眼前那近乎诡异的景象。
白色纸钱漫天飞舞,院子的中央停着一个白色的花轿,花轿里似乎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同我一般的火红嫁衣,头上带着凤冠霞帔,只是那张露出的脸却吓得我差点晕倒在地。
那人的脸,居然是用纸糊的。
跟鬼片里的那种扎的纸人简直一模一样!
“吉时已到,起轿!”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被人塞进了刚才那顶轿子,和那个纸糊的纸人面对面。
外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只是此刻我的心里除了恐惧,只剩下绝望。
一个星期以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我,收到了家里发给我的消息。
爸妈说村子里想要开发旅游景区,所以想让我回村发展。
虽然这并不符合我一开始的打算,可是能回乡创业自己当老板,对我而言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回到家之后,爸妈都对我异常的热情,我妈端来了一杯茶让我喝下去。
也就是这杯茶,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2.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从花轿里拉了出来。
就算是再迟钝,此刻我也知道,我被人家结了冥婚。
冥婚,这在我们村不是什么怪事儿。
小的时候,我曾经因为好奇,半夜偷偷从家溜出来趴在人家的墙上偷看过一次。
就是那一次,吓的我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只是,那时的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噩梦之中的内容居然会成真。
头上蒙着盖头,我看不清面前的景象,我被人扛着丢到了地上。
痛的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蒙着的盖头也滑落在地上。
只是面前的景象却诡异的令我浑身冒着冷汗。
漫天飘的白色纸钱撒了满地,偌大的院子正中间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上还贴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喜字。
我的面前是两个一男一女的纸人,阴森森的面容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恐怖,我被吓的连怕带滚,这才意识到,我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个灵堂。
“新郎新娘拜天地!”
不知是谁高嗓喊了一声,我又再一次被人架着跪在地上。
“一拜天地!”
那人压着我的脑袋狠狠的往地上磕去,我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只是还没完。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我被调转方向,又是猛地一下对着棺材磕在地上。
我的脑袋晕乎乎的,似乎还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可紧接着,那一声高喊却让我浑身僵硬。
“礼成,送入洞房!”
意识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婚房是哪儿,我立刻挣扎了起来。
可是没有作用,当被人塞进棺材里,和那具尸体面对面的那一刻,我几乎快要魂飞魄散。
扑面而来的腐臭混合着恐惧将我整个包围,我眼睁睁的看着头顶的棺材盖子被一点点封上,我几乎陷入绝望。
我拼命的用脑袋撞击盖子,直到精疲力尽,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3.
第二天早上,有人打开了盖子。
那人将我从棺材里拉了出来,并且告诉我,从此之后我就是杨家的人,要负责孝顺公公,打理杨家事务。
他边说便帮我解开绳子,可刚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却忽然拔腿就跑。
此刻,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问问我爸妈,到底为什么要把我送去给别人结冥婚。
我们村子里的习俗,结过冥婚的女人,一辈子不能嫁人,也不能离开村子。
他们这是在毁了我的下半辈子!
我冲回家中,可还没有进门,却听见了我爸妈还有哥哥三人谈话的声音。
“老杨他们家不愧是村里最有钱的,整整五万块钱,这么多的彩礼够有排面了,这下子看那小妮子家还不同意!”
“切,还说呢!要不是急着要这彩礼钱,我才不乐意把那死丫头卖给老杨他们家结阴亲呢。这要是留着给那些城里人当老婆,那不得敲一大笔钱!”
“就是,就这五万块钱,还没咱们养这丫头这么多年的零头,等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咱们再巧那老家伙一笔,反正那老家伙死了儿子,那么多的钱也没地方花,咱们能坑一笔是一笔,到时候就可以在城里给老大买个房子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声让我浑身如同坠入冰窖。
就因为五万的彩礼钱,我这对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亲生父母把我卖给别人配了冥婚。
农村这种地方,重男轻女是普遍事,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总有一天能够让他们认同我。
但是现在,他们所说的这些话,仿佛在证明,我就是一个笑话。
气愤之下,我推开了家门。
质问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在他们眼中,我只值五万块钱?
话落,只见我哥轻蔑一笑,像是在看笑话一样对我嘲讽道:“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
“当初要不是觉得,上了大学的女娃能够在城里卖出个好价钱,你现在早就在村里嫁人生娃了,怎么可能在外面白想这么多年的福!”
“哪个结了冥婚的家伙,敢这么大刺刺的进别人家的门,嫁出去的姑娘扑出去的水,晦气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哥说着,从炕上下来,在我父母的指示下,抄起扫把便将我打出了门。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在我眼前无情的关上,这也代表着,从经往后,他们同我再无瓜葛。
4.
我无处可去,思来想去只能先回杨家。
村里的规矩,结果冥婚的女人这辈子再也不能结婚生子,就连村门也不能踏出一步。
村子里有守村人,十里八乡也都相熟,去哪都相当于被人盯着。
我逃不出村子,这辈子都只能被困在村里。
傍晚,我躺在床上,床边的柜子上是我那位所谓“丈夫”的遗像。
房间里没有开灯,我看着那张黑白的遗像,只觉得瘆得慌。
遗像上的男人我在熟悉不过,那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的玩伴杨树军。
杨树军同我同龄,明明是个男人,却张了一张十分女相的脸。
也是因为这张脸,从小他在村子里没少被人欺负。
我曾帮他接过几次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越发好了起来。我们两人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学,只不过高考之后他遗憾落榜留在家中帮她父亲料理生意,原本一开始我们还有些许联系,可是到后来这联系便慢慢断了。
直到我毕业回乡的半月前,才从我妈口中得知了他的死讯。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着那张照片上的熟悉面孔,我总觉得遗像上的人似乎在对着我笑。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立刻移开视线。
迷迷糊糊之间,我只觉得我的脑袋开始越发的昏沉,眼皮开始打架。
正当我快要睡着时,我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房间外似乎想起了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下一秒那脚步声在我的房间门口站定,只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我被这些为的动静给吵醒,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人正走进了我房间。
“他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雏儿老子自己都还没尝过,就卖给别人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自己家的东西,当然要我这个当哥的先尝尝甜头才行。”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立刻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王腾飞,他怎么会在这里!
“哥,你怎么……”
王腾飞并不是我的亲哥哥,而是被人送养在我们家的。
农村家庭重男轻女十分严重,我父母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可是因为我妈身体原因,后半辈子都不可能再次有孕,所以他们便将王腾飞当做亲生儿子去养。
我惊讶出声,却被她一个飞扑按倒在了床上,他死死捂着我的嘴叫我不要出声。
我看着他那张猥琐的脸在月光的照应下露出了一抹十分恶心有贪婪的笑容,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无比惊慌。
“嘿嘿,从小瞅着你长大,这张脸是长得不赖啊!比电视上的那些个女明星都好看!”
“我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着你到了年纪,还没等着尝尝味儿,你就被爹妈卖给杨树军这个烂死人当媳妇儿了。”
“反正你都嫁给了死人,难不成还得守寡一辈子?还不如把你这身子给了你哥哥我!”
王腾飞这话刚说出口,我的脑袋便如同炮仗一般炸的我分不清东西。
我和王腾飞虽不是亲兄妹,可毕竟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而现在,他居然想要强上我,这种败坏伦理恶心至极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敢的!
我拼命挣扎着,不想让他得逞。
我从小便和王腾飞的关系不好,这个混蛋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就为非作歹做尽坏事最后甩锅到我头上。
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因为他被父母吊在房顶打了多少次。
只是这些我都能忍,唯独现在,这不要脸的人渣居然把这种脏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死贱人给老子老实点!”
见我不停挣扎,他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这一巴掌打的半边脸火辣辣,那双眼睛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他。
可这些对他都没有作用,他撕扯着我的衣服,那双粗糙黏腻的大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摸索,我被恶心的快要吐出来,咬着牙对他咆哮道:“王腾飞,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救命,快来人救我!”
王腾飞听完大笑了一声:“你就叫吧,老杨家的人早就被老子全部药翻了,今天老子非得上了你这个小贱人。”
王腾飞说着便要更进一步,我被吓的痛哭流涕,嘴中去还依旧不停地怒骂。
只是下一秒,他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他就这样僵硬的抬头看着前方一动不动,随后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鬼……鬼!”
他一把将我甩到一边,盯着前方满脸变得惊恐。
那双原本芝麻大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撑着身子不停地往后退,抬起手指着前面不停地颤抖。
我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罩了起来,随后朝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缓缓望去,才发现他所指的地方,居然是杨树军的那张遗照。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去找别人,人我不要了,你别来找我啊!”
王腾飞那张脸变得惨白,嘴唇也吓得直哆嗦连话也快说不清楚,他跪在床上,一个劲的朝着那张遗像磕头,砰砰砰磕的床板不停作响。
忽然,王腾飞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后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连滚带爬的从我房间跑了出去。
边跑嘴中还不停地大喊:“有鬼,不要追我!不是我害死的你!”
我望着他,又看着那张遗像,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没有由来的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5.
王腾飞死了。
那晚从我房间跑出去的三天之后,他被人发现死在了村子后山的竹林里。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折断了一般,肚子被撕开了个大洞,内脏也被人掏出洒在竹子上十分凄惨。
被人发现抬回村的时候,我娘看着死相极惨的我哥,整个人直接昏倒在了路上。
就连我爹,也捂着嘴扶着墙根不停地呕吐。
我站在人群里,看了一眼院子正中央躺着王腾飞,他那张原本黝黑的脸被吓得惨白,嘴巴大大张开,眼睛怎么也合不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我妈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我爸则在一旁掩面痛哭,人群之中叽叽喳喳一阵骚动,无不在同情我家的遭遇。
“偶哟,你们觉不觉得这王家老大像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刚看见就想说了,你看看他那张死人脸,一看就知道是撞邪了!”
“你们那天晚上听到动静没有?我好像是听到他在那里喊见鬼了,我好奇出来看了一眼,瞧见这娃子从老杨家跑了出来,连裤子都没有穿。”
“这大半夜的,不穿裤子从老杨家跑出来,这是要干啥嘛!”
人群之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有不少人说自己那天晚上听到了王腾飞在那不要命的大喊见鬼了,只是但是太晚,大家都当做没注意。
杨父也提着东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好歹我跟他儿子结了冥婚,他跟我家也算是半个亲家,如今王腾飞死了,他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前来悼念。
“老杨,我看到王家老大当晚是从你家院子里跑出来的,你当晚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杨父拎着东西的手顿了顿,狐疑的看了一眼问问题的那人,随后说:“我那晚睡的挺死的,啥动静也没听到。”
随后他又看向了我:“艳妮子,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听见啥动静?”
见话锋转向了我,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一眼我爸妈,发现我妈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爸那双眼睛满是警告。
刹那间我便明白了,原来这件事儿从始至终他们都知道。
“那天晚上我哥来我房里了。”
我没有接受他们传递给我的警告,从他们决定将我卖给杨家配阴婚,默许我哥来我房里强我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我爸妈了。
既然大家都不要脸,那么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全部说了出来,包括王腾飞见鬼跑出去的事。
只是刚说完,我便被我妈狠狠抽了一巴掌。
“不要脸的赔钱货,你哥都死了,你还要在背后编排你哥!”
“你个臭心肝的白眼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替你哥去死!”
我被这一巴掌抽到了地上,这一巴掌显得格外欲盖弥彰。
就算是心里明白王腾飞同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在他们看来,我这个亲女儿远不如王腾飞这个养子好。
众人看着我爸妈的眼光是说不出的复杂,杨父更是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摔倒了地上,指着我爸妈的鼻子怒道:“臭心肝的玩意儿,我说那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干什么呢!”
“搞了半天,是在打自己妹子的注意,狗东西死畜生,这种人渣死了才好!”
“腌臜人狗犊子,你他娘的再骂俺儿一句试试!”
见杨父骂起了我哥,我妈顿时恼了。
在农村,在人死后对着死人尸体骂人是一件极其不尊重的事情。
我妈直接扑了上去,扬起手就给了杨父一巴掌,直接在他脸上留了几道血道子。
见自己脸上见了血,杨父也恼了,登时便冲上前要还手,我爸见形势不对,便要上前帮手,两人一起上前却没在杨父手里头讨到半点好处。
“鳖孙破落户,就你那死了老婆又死儿子的扫把星,老娘要不是看你钱多,打死都不会把闺女卖给你家当媳妇,就你儿子烂样也配娶媳妇!要不是死了,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嚎边叫骂。
骂着骂着又指着我哭着说我没良心,死了才好。
农村父母撒泼这一出戏在村子里天天上演,这一闹大伙儿自然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纷纷各回各家。
我狠下心没理我那撒泼的爹妈,径直回了杨家。
只是我从没想过,这一别竟是永别。
6.
没过几天,这件事儿便被闹得人尽皆知。
人人都在传,王家老大不要脸想去玷污自己的亲妹,结果惹怒了杨家那个死了的儿子,见鬼害的人丢了性命。
所有人都说这是因果报应,同时人人也都对我敬而远之。
生怕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把他们沾染上,过了鬼气。
我爸妈被说的不敢出门见人,在头七前草草给我哥下了葬。
头七前一天,我爸妈抱着我哥的遗照在杨家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着要杨家给他们一个说法。
说是说法,可我知道,他们就是想要钱。
我没有出去,只是在房间里依稀听了个大概,也不知道我那对爹妈是怎么闹得,杨父倒还就真的给了他们几万块钱。
拿到了钱,他们这才姗姗离去。
只是头七刚过的第二天,那两人便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
和王腾飞一样,死相极惨。
死时手里还牢牢拽着一把纸钱。
我看着我爸妈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便直接吐了出来。
当然,吐了的不止我一个。
这人死的不明不白,并且无缘无故一家人都死了。
村里人只觉得晦气,便立刻帮着我将人赶紧下葬。
帮忙入殓的师傅,在整理两人仪容时却发现了一个血手印,也就是这个血手印让他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鬼,真是鬼!”
他急匆匆的从屋内跑出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能将我和杨父拉进房子里去看。
也一看却直接将我们吓了一跳。
那个血手印上缺了一根小指头,只有四根手指头。
杨父顿时沉了脸,就连我也着实被吓到了。
“老杨,我记得你家树军的左手,缺了一根小指吧。”
“这难不成,真是见了鬼!”
杨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瞧了我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而我心中害怕,可却总觉得这件事儿似乎另有隐情。
只是,这些事儿都只是开始。
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儿,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先是村长的儿子忽然发疯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接着浑身是血疯疯癫癫的拿着刀从屋里跑了出去,第二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了杨家的鱼塘里。
再接着,是村东头的刘婶一夜之间忽然疯了,见人便说见鬼。
几乎每隔几天,村里不是有人死便是发了疯,弄得人人不敢出门,人心惶惶。
村子里的人本就迷信,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在杨家举行冥婚之后发生的,村长带着人找上杨父要他给个说法,杨父没办法只能从县城里请来了一个所谓的赤脚道士。
我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是好歹也接受过高等教育。
我原以为那个所谓的赤脚道士只是用来走个过场,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厄运居然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赤脚道士装神弄鬼的舞了几下手中的木剑,便将那把剑指向了我。
“这的确是你儿子的鬼魂在作怪,他二人虽结为夫妻,却始终没有夫妻之时,这让他心生不满。”
“想要终止这一切,就必须要让此鬼血亲,代替他和此女圆房,再将此女的处子之血在他墓前烧掉,这样方可平息他不满的怒火。”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向我投来的目光,同情,怜悯,冷漠,无情。
他们似乎都真的相信这个所谓的赤脚道士说的话,是真的!
“你这个骗子,你在说些什么!”
“这种不顾伦理不要脸不要皮的事情,我才不会同意!”
说着,我求助一般的看向杨父。
杨家现在仅剩下他一人,我有事从小他看着长大,相当于他的半个女儿,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杨父没有看我,只是低头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说出了一句令我浑身冰凉的话:
“妮子,就委屈你一晚,再怎么着,不能害了一村子的人啊!”
我踉跄的后退几步,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全部破碎。
周围围看着的村民纷纷对我表示不满,这群平日里大字不识一个家伙,此刻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不以大局为重。
我觉得他们都疯了,我想要逃,却被人眼疾手快拦了下来,我绝望着嘶吼着被他们绑到了杨树军的墓前,就那样在所有人的围观下,我的尊严和心都死了。
看着那块染着血的白布被火光一点点的吞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就像一个被利用完的垃圾一样,被丢到一旁,没有人会管我的死活。
只是,庆幸的日子没过多久,杨父便被发现跪着死在了杨树军的面前。
接着是村长和那个赤脚道士,一个疯一个傻。
村子彻底乱了,人人都说这是杨树军的鬼魂因为我回村里报复了,他们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生怕下一个出事儿的人就是自己。
我觉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疯了,于是趁乱逃出了村子。
7.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我有些颤抖的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润润喉。
“我刚逃出去没多久,你们便找上我。”
“也就是说,你逃出村子的时候,村子里还有人活着?”
林警官皱着眉头,看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我,我点了点头,显然被这场审讯给吓坏了。
“你离开村子不过才三天的时间,村子里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了。”
“王艳,你不觉得这些有些不符合逻辑吗?”
林警官的手一下下叩击着桌面,不轻不重的却让人倍感压力。
我无力地叹出了一口气,“所以您是怀疑我在说谎。”
林警官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审讯室里忽的一阵寂静,只剩下墙上的挂钟秒针在走动的声音。
林警官点了根烟,慢悠悠的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烟雾,烟雾迷蒙之下,他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王艳,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下意识愣了一瞬,随后垂眼淡淡道:“我原本不信,可是事实由不得我不信。”
又是片刻沉默,我感觉到林警官透过烟雾后的那双眼睛正直直盯着我,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后,接着道:
“我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诚实回答。”
林警官的身子微微前倾,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我点了点头,那双疲惫通红的眼睛注视着他,听他开口问道:
“王艳,你你说你大学刚刚毕业对吧?”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
“什么专业?”
我没有犹豫:“文学专业。”
“那你应该很擅长学文章了。”
绕是我也能听出这句话的深意,我没有吭声只是抬头看着那双眼睛,锐利的让我开始有些不安。
林警官点了点头:“你刚才说你哥哥并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只是一个养子对吗?”
“没错。”
“你看看这个。”
林警官笑了笑,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寻人启事,而照片上的小孩儿,跟我有着七分相似。
“这个小孩儿很熟悉吧。”
“这个寻人启事,是十七年前在C市发布的,寻人启事上的小女孩儿,在五岁那一年跟父母走失,警察调查之后发现,她应该是被人拐卖。”
“我不知道你那个故事里的话到底有几分真,也不知道你口中说的这个哥哥,究竟是不是王家的养子。”
“但是王艳,你绝不是村子里的原住民,而是在五岁那一年被拐卖到村子里去的,而拐卖你的人,就是你刚刚那个故事里出现的王婶。”
我愣了愣,盯着照片上的照片,脸上露出了震惊。
“不可能的,我从记事以来就一直在王家,我不可能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
我的表情很复杂,死死盯着那张寻人启事,却听见林警官继续问道:
“不管你是不是王家的亲生女儿,你方才的故事里里有一个矛盾点。”
“你方才也说了,在农村,像你这年纪的女孩子多少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父母既然重男轻女为什么不省下那笔学费,还要将你送出去上大学?”
“我听说你就读的那个大学是个一本,就算你年年都拿奖学金助学金,可一年学费加学杂费下来,应该也有几万块吧。”
“你父母连给你哥娶媳妇的彩礼钱都没有,怎么会舍得送你一个女孩子去读大学?”
“你不觉得这一切十分矛盾吗?”
我低着脑袋忽然浑身一震。
声音也带上了一些结巴:“我方才说了,我爸妈送我去念书,是觉得送出去读书的女孩子,以后结婚之后可以拿多一点彩礼。”
“这就更说不通了!”
林警官忽的一笑,可那双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那双眼睛就如同猎鹰一般仿佛要将人看穿。
“既然他们把你当做一个商品想要去售卖,如果你是一个商人,你会选择把一个原本价值连城的东西低价卖给别人吗?”
“五万块钱,连你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没有挣回来吧!”
“王艳,你被你爸妈卖给别人当冥婚,其实是另有隐情吧。”
林警官话落,我看着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
“王艳,为什么要说谎?”
我的睫毛有些颤动,心中一阵挣扎之下,我最终说出了这背后的隐情。
我哥在一次醉酒后,在山上和杨树军发生了争吵,结果不小心失手,将杨树军从山上推了下去。
后来这事儿藏不住,我家也没有钱配给杨家,最后思来想去,便将我送给了杨家用来给杨树军配冥婚。
“我原本不知道,这是后来从杨父嘴里听说的。”
我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比起将我卖给别人,我更不能接受我是为了给王腾飞这个畜生的所作所为赎罪被送给别人。
林警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王艳,你知道村子里的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除了我亲眼看到的,其他的人我不知道。”
林警官拿出了一份检测报告,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检查了村子里的所有尸体,死相不一样,只是我们却在他们的尸体里发现了一种能够使人致幻的物质。”
“你刚刚说你大学学的是文学专业,我们去你的学校调查过,这一点你没有说谎。”
“但是,我们同时也查到,你在大二的时候,曾经交过一个化学系的男朋友,而他曾经研制出过一款致幻药品。我们对比检验过,是同一种。”
林警官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一个瓶子放到我不知不觉已经紧紧攥起的手边,随后面无表情道:“那个男生承认,你曾经找他要过这种药,王艳,你能告诉我们,你要这种药的用途,是什么吗?”
“或者我又没有理由怀疑,是你让全村人都中了这个药,让他们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这都是你的猜测!”
我出声反驳,对上那双锐利眸子的眼睛里毫无惧色。
“是,我的确从他那里拿了药,但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药是我下的?”
“我问他要这种药,是为了拿去售卖,给我自己赚取一些生活费,你也知道他们的确供我外出读书,可是又能给我多少钱,在大城市读书有需要花多少钱。”
“你说我杀了人,杀人动机呢?只是你口中的被拐卖?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勉强了。”
我看着脸色逐渐发青的林警官,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确定要让我说出理由吗?”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冽,随后走回桌子后,从桌子里抽出了一本有些发黄的账本。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忽然猛烈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
“这是王家的账本,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你那两位把你拐来的爸妈有记账的习惯吧。”
说着,他一页页翻开账本,念起了八年前开始的每一笔帐。
该死!
该死!
那一笔笔标明来源于我的收入,都像是刺在我心里的刀子,拨开了那些我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不要念了!”
我捂住耳朵咆哮出声,可他依旧没有停止,直到念完四年前的那最后一笔账,他才合上账本对我淡淡道:
“这上面每一笔帐,都记录了你那对父母拿你做那些交易时的那些交易对象和时间收入。”
“你记得对你做过那些事情的所有人,你恨他们,更恨那对将你当做物品的父母!”
“你从始至终都在说谎,这个故事是你为了迷惑我们所编的,只是这个故事里的漏洞太多,就连你自己都没有骗过你自己。”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一个五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你不不可能不知道你是被拐卖到王家的。”
“王艳,你全都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是你用错了方法!”
“你知道些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对着他咆哮出声。
“你们警察,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你们了不起,你们查的出他们是拐卖贩子,可黑暗之下更肮脏的阴暗,你们永远也查不出来。”
我被旁边两个看管我的警察压着重新坐下,我抿着嘴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整个人像是卸力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你说的没错,是我杀了他们。”
“可我没错,因为他们全都该死!”
8.
我在五岁那一年被人带到了王家。
有一点我没有说谎,和我一起被拐来王家的还有王腾飞。
只是,他是被拐来当儿子,而我则是另有用途。
有一天,我被那对夫妻带到了村长家里,他们找了个借口将我一个人留在了一个房间,没过多久进来一人。
我认出这个人是村长的儿子,他那张油腻腻如同猪头的脸上闪着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恶心笑容,他搓着手一步步将我逼到角落,伸手撕我的衣服。
他告诉我,他给了我爸妈一笔钱,作为交换,他们要把我在这里留一晚。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晚,恶心,痛苦,窒息,我感觉我自己就快要死去。
只是我从没想过,那一晚原来只是开始。
我也想过要逃,我也付出过行动。
可结果便是,我被人一次次的抓回来,一次次拳打脚踢。
那种感觉,太疼了!
我不会忘记那些家伙的样子,每每梦中,他们那一张张贪婪恶臭的面孔就会出现在我脑中。
我恨他们,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城里那些有文化的小姐能去更高级的会馆赚更多的钱,所以他们才忍痛送我去上了大学。
我知道大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一次我没有打算逃。
一个复仇的计划在我的脑中逐渐成型,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死!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全村人中毒的?”
林警官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这个杀人动机不可能会被任何人质疑,那么现在令他们好奇地只有杀人手法了。
“我们村子的后山里有一处温泉泉眼,这个泉眼通过村中修的管道通往家家户户,村里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吃完饭之后都会去村中的温泉泡澡,我将药下到了那泉眼之中,每天都慢慢加大药量。”
久而久之,毒素会顺着毛孔钻进人的身体里,温泉可以使人毛孔张开加速度吸收。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头晕,后面就会发生幻觉,泡久了便会造成死亡。这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利用幻觉让他们以为村中闹鬼,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王艳,你很聪明。只是这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
林警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我却忽然冷笑一声。
“这话说出来可真是讽刺。”
“那群家伙他们才不怕鬼,他们怕鬼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他们心里的恶就像那些毒药一样,日积月累在他们心里,最终成为了害死他们的工具。”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杀死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
说完,我一阵大笑,笑得极为疯癫讽刺。
林警官就这样默默注视着我,知道我终于停下,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杀死全村人,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王艳,你还有帮手吧。”
“当然。”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杀死这么多人呢!”
我双手环胸,脸上带笑。
似乎没想过我居然会回答的这般干脆,林警官的脸上闪过一瞬惊讶,随后立刻询问道:“他是谁?”
我慢慢垂下,Meizu像是怀念着一个老朋友一般,缓缓道:“他叫小优。”
“小优是在我十二岁从那个畜生家回去之后忽然出现的,从那以后,他无时无刻都跟我在一起,我和他一起谋划了这一切,是他帮我杀掉了那几个畜生,开膛破肚扔在了山上。”
“他的全名叫什么?”林警官皱着眉。
“他叫常树。”
“王艳!”
林警官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对着我怒吼一声。
“你杀了全村的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常树,这是你被拐卖之前的名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觉得你可以逃得过去?你说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可是你呢?”
“你自己害死了你自己,等着你的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刑!”
“哈哈哈哈……!”
看着这样暴怒的林警官,我又笑了。
“林警官,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我不会死的。”
“不可能!你实在装疯!”
林警官轻蔑的笑了一声,可是我不在乎,我知道等待着为我的是什么,可是我也知道我死不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林警官过来。
人的本性就是好奇,我知道他会过来的。
他走到我面前,我示意他弯下身,随后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四个字。
也就是这四个字令他猛地踉跄后退一步,整个人惊恐的看着我。
番外:林洋
我是林洋,xx市分局的一名警察。
就在三天前,我接到了一个案子。
一个村子里,一百多口人全部离奇死亡。
警察到达现场时,村子里到处都是惨迹,我们在统计了村中人数之后,最终将嫌疑人锁定在了一个叫做王艳的年轻女子身上。
整个村子只有这一个活口,怎么想都不对劲。
然而我们的调查也证实了我们的这猜想,王艳的确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不得不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个故事差点迷惑了在场的所有警察。
我不断的对她发出质疑,直到最后,她终于崩溃了。
她的认罪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早,我实在无法理解,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命去杀死那些原本便不值得的人渣。
她是报了仇,可是这必须付出后果。
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偿命。
可她却挑衅的告诉我,自己不会死。
我以为她是要装疯逃过最后的责罚,可是下一秒她对我说出的话,却让我浑身不寒而栗。
“我怀孕了。”
走出审讯时时,我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
三个月后,王艳的审判结果下来。
由于她在审判前已经怀孕,而国家法律当中孕妇是不适用死刑的,王艳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而她的孩子,则会在出生后,由政府送到当地的福利院。
这个案子,完结了。
可是我心里却总是隐隐的觉得落掉了某一点。
这个案子,便在我心中一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烙印。
直到十多年后,我快要退休,那天我忽然想起了王艳。
我想要去监狱看看她,可关押着她的监狱的狱警却告诉我,早在王艳生下孩子之后,她就因为产后抑郁得了精神分裂,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打听到了那所精神病院的地址,在护士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王艳。
十多年过去,王艳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正要走上前,却忽然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站在她旁边。
那个女孩儿的眼睛和王艳长得一模一样,可除了眼睛,其余的地方都十分像她身旁的男人。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也就是那一眼,让我的脑中顿时炸起了一声惊雷。
我不会忘记那张脸,第一次在杨家的房间里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就曾感叹过,怎么会有男生长得那么漂亮。
就算是十多年过去,照片上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几乎立刻认出他是谁。
那一瞬间,原本一直堵在思绪之中的筛子终于被人拿开。
杨树军,小树!
这个被我一直忽略的名字,居然成了堵住真相的筛子!
王艳说过,这毒要日复一日的慢慢渗透,可王艳才回村多久,那么之前的那些毒都是谁下的!
我惊恐的看向了太阳下的王艳,而王艳和那个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
那双眼睛就如同十多年前一般,冷静浑浊。
随后,她对着我露出了一笑。
杨树军:
从我小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一件事儿。
我妈是被拐卖来的。
应该说不仅是我妈,村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被拐卖进村的。
在这样一个村里,被拐来女人的命运便是不停生娃,生下的男娃会被留下,女娃在五岁之后会被当做货品卖出去,只有少部分长得好的会被留下来。
那些被拐来的女人从来不被当人对待,她们可以是全家甚至全村男人泄欲的工具,可以是生娃的机器,更可以成为出气的沙包。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妈就在我眼前,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了。
我妈死后,我便成为了那个用来出气的沙包。
只是后来,我明白了。
我以为村中男孩的命运,应该和那些被拐来的女人不同,可是我错了。
对那个男人而言,我不过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欠了钱,债主找上门,为了摆脱麻烦,他拉过我的手,手起刀落剁掉了我的小指用来抵债。
那一瞬间,痛彻心扉的疼痛让我忘却了一切,脑子里却只留下了三个字:杀了他!
似乎是同病相怜的人总会走到一起,有一天我遇见了王艳。
我知道她是被隔壁刘婶拐卖回村的,即使不用说我也知道。
因为她的眼睛和农村里的那些个土丫头不一样,她很漂亮。
可漂亮,在这样一个恶劣糟糕的村子里,就是原罪。
我亲眼看着她被村长拖进玉米地,不知过了多久哀嚎声停下,那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才终于提上裤子走了出去。
我找到她时,她正躺在玉米地上慢吞吞的穿着衣服,似乎是听到动静,她朝我看了过来。
也就是那一眼,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只是那一眼,两个同病相怜的孤单灵魂达成了共识。
不得不说,王艳很聪明,不过我也不差。
我们计划在王艳大四毕业后开始报复。
计划的第一步,我要将王艳交给我的药一天天下进了村中的温泉里,第二步,我需要假死。
而害我假死的最好人选,就是王艳那个畜生哥哥,王腾飞。
我故意用小时候的往事激怒了醉酒后的王腾飞,故意将我退下了山,随后我将自己的衣服替换到了一具早就准备好的新鲜尸体上。
我拿石头砸烂了他的脸,划开了他的肚子,做出了一副惨死的样子。
而这也是在为王艳回村做准备。
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我们商量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认罪。
只是我没想到,王艳却先一步认下了一切。
我想要去找她,想要陪着她一起死,直到我看到了她塞在我衣服里的一封信。
她告诉我,她不会死,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如果她不认罪,我们两个人都会死,所以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她让我好好照顾孩子,把他当做希望。
忘记前半生的那些苦楚和噩梦,带着孩子,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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