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忆(2)
2022年06月30日 作者:鬼怪屋 来源:互联网 长篇鬼话
母亲一愣,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将来……将来怎么办呀?”
我正满心欢喜,没有心情和她争辩,随口敷衍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回了房间,我将属于志辉的婚戒小心地放在枕头底下,暗暗地想:今晚,志辉会来吗?他还会那样悲愁吗?
想着想着,我感到意识越飘越远,窗外的蛙虫蝉鸣也渐渐消失。
恍惚间,那道熟悉又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我的床尾,我忍不住伸出戴着婚戒的左手,欣然道:“志辉,我爱你,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奇怪的是,那道影子依旧悲伤,不仅悲伤,似乎还很……恐惧?他对我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坐了起来,刚想要追着他,手指突然感觉一阵剧痛。
那是左手无名指,莫名地,婚戒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收紧,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我感觉手指仿佛要被勒断一般,强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放声尖叫。
“啊!——”比我的声音更为尖利刺耳的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我耳边蔓延,遮不掉、甩不开,我顾不得左手的疼痛,拼命想要捂住耳朵,可是尖叫不是钻入我的耳膜而是直击我的心脏,就仿如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将它抓住,要是再用点力气,我的心就会爆炸。
我捂着耳朵从床上滚落在地,进而痛苦地满地打滚。我的双脚踢倒了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家琪!”
父母闻声赶来,拧亮电灯,一切恢复如常。唯有我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褪下婚戒,只见左手无名指已经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
不是做梦!
这时,手提电话响起,我颤抖着摸索着电话,原来是那个带我去找冷姐的朋友打来。
“薛家琪,是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冷姐她……就在刚才死了。”
冷姐的死状很恐怖,浑身上下都是抓痕,尤其是她的脸,被抓得血肉模糊,一双眼珠子都要被扣出来了。
听她的信徒们说,冷姐在临死前,用尽力气在惨叫,不断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歇斯底里,状如疯魔。
我望着包扎妥当的左手无名指,经过及时救治,手指是没有大碍,但是起码要养伤好一段时间。
医生还用疑惑的口气问道:“小姐,这种伤……很少见呀。”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失望。志辉竟是这样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捧着受伤的手指和破碎的心,不知不觉我坐车来到了志辉所在的墓园里,不到清明,除了管理员之外,只有我一个人在踯躅独行。
奇怪的是,志辉的骨灰并不在原来的位置里。刚开始我以为是壁葬都差不多,自己没有记清楚,可是我将壁葬群找了个遍,根本没有志辉的牌位。
我不可能连墓园都找错啊,当时是我帮着志辉妈妈一起办理入葬手续。在询问办事处之后,办事员说就在三天前,志辉妈妈已经将志辉的骨灰迁走,至于去了哪里,他们并不知晓。
我顿时心痛如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志辉妈妈如此厌恶,先是坚决不许我们冥婚,再索性将儿子的骨灰都迁往他处,想要彻底断绝我们之间的联系。
“阿姨,你就这么恨我吗?”不顾办事员好奇的眼光,我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志辉妈妈显然明白我来电的意思,她沉默许久,答道:“不经过你的同意,的确很不应当。唉!家琪,请你相信,我是为了你好。”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再次拨打过去已被阻止。
心情无比低落,我落寞地走在墓园里,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个保安打扮的老头子凑了上来,“小姐,你是不是问那个79号A的去向啊?”
我稍稍一愣,“嗯?”
老头子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贼兮兮地笑道:“那天呀,刚好我值班,我听到那个女的打电话联系别的墓园呢。”
我从皮夹里数了几张钞票递给他,“大叔,这些请你抽烟。”
老头子喜滋滋地塞进口袋,“我听见是靠近郊县的那个松鹤憩园,小姐,死掉的是你的丈夫吗?你婆婆不喜欢你吗?”
无视他的多嘴,我掉头就往松鹤憩园赶去。
那里就算下了地铁,还要转一辆公交车,待我冲进去的时候,门卫告诫我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就要下班,如果要祭扫就要加快。
由于拿不出我和志辉之间的关系证明,办事员不愿意告诉我他确切的位置,我只能一个牌位一个牌位地寻找。
找过一片式的卧碑墓葬群之后,我又来到了壁葬大楼,这里寻找起来比较方便,基本是按照年份摆放。
大楼里阴沉沉没有一点声音,众多骨灰盒上的照片就像是一双双盯视着我的眼睛,呆久了令人心里发毛。
我强忍心中的胆怯,终于在即将关门前找到了志辉的牌位。轻轻抚摸他的相片,我再也忍耐不住哀伤之情,泣不成声。
“志辉,我好想你啊……”我絮叨着自己思念成灾,“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吗?我这一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这时,我感受有一道强烈的目光跟随着我,左顾右盼,我发现就在志辉隔壁的那个牌位很不寻常。
爱妻徐莉云之灵位,夫杨志辉泣立。
我惊讶之极,险些站不稳。怎么可能?志辉在去世前明明和我谈婚论嫁,甚至我还记得,他曾经因为某件事而去办过单身证明,怎么可能有个叫徐莉云的妻子?
我的目光缓缓移到徐莉云的照片上,那本是个五官端庄的女子,此时正阴惨惨地看着我,神情扭曲,目露凶光。
手指越发疼痛,透过纱布,有鲜血缓缓渗出。
“傻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见到我包着纱布的左手,志辉妈妈轻轻抚摸,叹息不已。
“我以为迁走了志辉的墓穴你就可以死心,我是为了你的安全呀。我也是不得已……才让他们葬在一起。那个女人……是个厉鬼。”
她从里屋取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有男女对戒,各自用红纸包着,纸上写有生辰八字。
“徐莉云是……是志辉的前同事,是个偏执又不受欢迎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志辉妈妈倏地打了个冷颤,环顾四周,好像徐莉云就在屋子里似的。
受到她的影响,我顿时遍体生寒。
上一个公司里,志辉是金牌销售,徐莉云则是后勤援助。她平时羞涩又内向,不必说男同事,就连女同事也极少往来。她工作很认真,但是不知为何频频出错,志辉见她形状可怜,几次为她隐瞒。
大约是如此引起了她的误会,徐莉云竟开始对他穷追猛打。
“那个女孩子很可怕,几次冲到我们家里来想要割腕自杀。”说起徐莉云,志辉妈妈亦变了脸色,似乎心有余悸,“为了避开她,志辉宁可辞职,但是无事无补,于是在和你相爱之后,志辉决定搬家。”
搬家获得的宁静也不过只持续了几个月,可能是房产中介泄漏了行迹,不久徐莉云再次找上门。在经过激烈的吵架之后,她从志辉的房间里跳楼自杀。
蓦地,窗外有黑色的物体一掠而过,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呯”地一声,令人胆战心惊。
“别去理会!”志辉妈妈叫道,“那时候就是这样,她每晚每晚这样骚扰我们,不断重复跳楼时的模样!”
“呯!”“呯!”“呯!”“呯!”“呯!”……
屋外接二连三的坠落之声,我的手指又开始疼痛,鲜血从纱布的缝隙中缓缓淌出,拼命按住也于事无补。
“为了不让我们受到骚扰,志辉只能牺牲自己。”她说到此处,眼泪流了下来。
“他……他……”我隐隐料到,但不敢相信。
“没错,他决定和徐莉云进行冥婚!”
宛如头顶一个炸雷,志辉妈妈手一松,两枚戒指从盒子里滚落出来,其中那枚较小的女戒内部刻着一个“云”字。繁体的刻字,上面一个雨,下面一个云,雨字的四点幻化为四只恐怖的眼睛,好似蜘蛛的复眼,对着我眨了眨。
冷姐就是当年为志辉和徐莉云进行冥婚的神婆,人为财死,她甘愿冒险再次作法,最后惨死在报复心极强的徐莉云手里。
我将志辉买给我的婚戒以及钻戒统统放回徐莉云的牌位前,当天晚上,我梦见志辉和一个女子的影子手牵手,渐渐消散无踪。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女子得意的笑容,以及志辉凄楚的神情,但我无能为力。
之后,我的手指逐渐恢复如初。
十个月之后,我遇见了世伦。他的温柔体贴有如一缕阳光,让我逐渐走出失去未婚夫的阴影,开始崭新的生活。
可是让我觉得烦恼的是,我又开始梦见志辉。他站在微风吹拂的露台上,若影若现。说是梦吧,即使我睡前检查过落地窗,醒来时总是窗洞大开,几次都被冷风吹醒。
就在我决定正式以女友的身份和世伦交往的那天晚上,志辉模糊的影从露台来到了我的床边。
“不可以哦,家琪。”
他的声音阴森而渗人,带着深深妒意,“你忘记了吗?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冰冷的气息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一惊而醒,我左手的无名指上,赫然套着那枚闪着银光的女戒。
我讲个小故事 可别吓着你呀 幽闭 缘来是注定
部分文章源自网友投稿或网络,如有不妥请告知,我们将在24小时内修改或删除。
如果您有故事想与鬼友们分享,请将稿件发送至编辑邮箱:ra216@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