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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衣(9)

2022年03月23日 作者:鬼怪屋 来源:鬼怪屋故事网 长篇鬼话
单位中有个女孩来向我求教,问用手工如何才能缝制一件真丝面料的吊带裙?我说用最小号的针,最细的线,最细密的针脚,还有,最大的耐心。我笑:没有这个必要的,你还是用缝纫机吧,把线和压脚全部调松,再衬上软薄纸,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也快。 女孩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分明是想说:莲蓬,你帮我裁好吗? 但我已经再也不摸裁剪刀了,这点在我所在的整个机关,都是知道的。 这个女孩是

  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象是从水底在浮出。

  莲蓬,再说一声爱我好吗?

  我爱你,可是你不能走啊!小昭。。。。我泪如雨下。

  你一定不要走,你一定要陪我,好吗?

  那怎么可能的,天下的事,总有结束的。。。

  我不要结束!我狂叫。

  莲蓬你冷静一点。来。。。。亲爱的,看着我的眼睛。

  小昭美丽的双眸中有了一丝光泽。

  看着我啊。。。。。莲蓬,我的目光将永远依附着你,从此以后。。。莲蓬,你用目光就可以测出别人的身材,再也不用软尺。

  好玩吧,宝贝,胖GG。。。

  为啥叫我胖GG?我傻傻问。

  你以后要长胖的呀,我看得到。。。

  这是小昭最后的一句话。随后她就从我的怀抱中消失了,我一直用力抱着她,现在我自己抱住了自己。

  那件黑色的旗袍也不见了,我的脚下只有湿渌渌的水草。

  我的眼前一黑,所有的世界轰然崩溃。

  凌晨的时候我被送到医院,我一直在昏迷中,大夫给我做了手术,治疗我背部的伤口。然后有七天的时间,我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有时喊小昭的名字有时大骂刘指一。很多人说我中了邪,得找个明白人看看。但医生却不以为然,他们很不客气的说:我是纵欲过度,以致造成身体元气大伤,

  我的面色枯干发青,体重在急剧下降,真的象纵欲过度的色鬼。

  这期间萍儿表现得从未有过的懂事,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再来到裁缝店时,已经是二十天过后,自从闹鬼后,这间小店再也也无人敢进。我的工人们当然也早已不知去向。

  我找房东要了钥匙,打开门,屋中的一切已经落满尘埃。

  但在第六感中,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在那儿,是什么呢?

  面料撒了一地,没有人收拾,我用脚拔动着它们,这时有一道金光刺激了我的眼睛。

  是那把金色剪刀,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消失。

  我蹲下身,将它拿到手里,开开合合,很顺手的样子。这时我改变了主意------我本来是要来收拾一下东西,然后退租不干了。看到这把剪刀-----我没有什么伤感的感觉,我也不会再流泪。但我决定接着干下去。不是为了小昭,而是为了这把金剪,来自法国的金剪。

  重新开业后,没有什么生意,也没有人来帮我。

  港城在传说我做的是鬼衣,把我那间店叫莲蓬鬼店。

  我决定做一件旗袍,为不知是否还有来生的小昭。

  为此我在梅雨的季节远行南方,选了上好的丝绸锦缎。

  我和萍儿,以及她们家的关系慢慢变得淡漠,我无所谓。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将来的人。

  没有生意,当然更没有人气。

  我一个人,慢慢的,细致的做活。

  绣花补花,用铜丝盘扣斜缎滚边。甚至的,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勾中国结。这些很细腻的技艺让我安静。

  这件精美的旗袍让我用去一个月的时间。

  快要完成的时候,我总觉得还有人会来。

  决不会是小昭,小昭也许真的永远不能来了。

  这时我看到了他,他穿着那身亚麻色的,我亲手制成的西服。

  挺括而干净,就象刚在我的店中穿上。

  你来了?我平静的说了句,并没有想停下手中的活计。请稍等,还有一点我就要完活了。我随手示意了一下,你随便坐。

  沉默。我的身边无声无息。

  我安祥的将一副中国结缀在旗袍的开襟处,这种创意让整件服装显得别致而吉祥。

  你知道我要来?

  是的,就象我知道你是谁。

  你害了她。他的声音沙哑,但是愤怒是压抑不住的:你害了她!

  在生前,他应是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现在却是一脸的狰狞,他的眼圈,还有嘴唇全是乌紫色的。我默默注视着他,无语。这让他不自在起来:姓莲的,我晓得你不怕鬼,你有种!你用不着这样看我!

  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一句:她在哪?

  他嗫嚅了一下:她在哪?她还能在哪?你大爷的!

  他随手一甩,一片锦绣落在了裁衣台上,繁花万种妖娆,我从未看过这样绚烂的锦缎,这种华丽让我眯起了眼睛,我不知所措。

  裁!他命令。

  裁?给谁裁?我不解。

  小昭的尺寸,还用我来告诉你?!

  我的手中就多了那把金色的剪刀,我竟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到了我的手里的。我机械的踱到裁衣台前,仅剩的一点本能让我去找划粉。但我很快就明白:这种绚丽,划粉是根本落不下痕迹的。我看到那匪夷所思的锦缎在我金色的剪刀下绽开。

  这把神剪依然能控制我,心意到时,料已成裁。

  可是,我已经感觉到很别扭,只是我无法阻止。

  我平时习惯了用右手握剪,这次不知怎么是左手。有一种力量带动着我,我停不下来。

  刀刃前面的锦缎上,停着我的右手,它在那里压着面料。

  这时我听到了阴测测的笑声,是他在笑。

  我想也没想就一刀剪了下去。。。。。

  关于这后面的事,我是听萍儿讲的。

  房东发现火情后赶忙冲进店里,我的重磅电熨斗通着电,压在它下面的面料在咝咝的冒着火苗。而我则昏倒在地,我的右手浸泡在血泊里。

  吓了一大跳的房东赶紧喊人,先把我给抬了出去。拦了一辆的士送往医院,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服装店的火势已经不可控制。

  连救火的消防队员也说这火邪了,多大的水龙也压不下去,直到把整个裁缝店焚为灰烬。

  我至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把金色神剪。

  而那件旗袍,我一生中做得最美仑美奂的作品,也至此消逝无踪。

  那年夏季,萍儿满20岁,我们决定举行婚礼。

  我陪着她去华联商厦采购,我们在二楼的冷饮厅休息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孩。。。。。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孩是小昭!但最让我吃惊的还不在这儿,她身上穿的,分明是我精心制做了一个月的旗袍!

  开襟处的中国结摇曳生姿,我死也忘不了它,毕竟是我亲手勾结出来的呀!

  我从椅子上跳起,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女孩!

  女孩因惊怒而满脸通红,没错的,她是小昭!但她比小昭可健康多了,她的脑门莹然生辉,娇嫩的肌肤滋润如水。

  这种美丽,青春和健康,迫得我不自信起来。但我的手还是不放松,我迟疑的叫了一声:小昭。。。

  这个女孩大叫起来:流氓!你放开我!她拚命的挣扎,我不得已的放开了她,她的手臂已经青紫,这时又一个比我还壮的男青年冲上来,两手揪住我衬衫的领子。他冒火的目光狠狠的盯住我。

  我呢,我一脸的绝望。

  周围一阵骚乱,好象有餐桌被挤倒踏裂的声音。

  在商场巡逻的保安很快就冲了过来,他们看了一眼那个女孩青紫的手臂,毫不客气的扭住了我,我被送到一楼的治安办公室,但在这儿我拒绝回答问题,实际上我什么也解释不了。

  萍儿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急得她落下眼泪。

  警察核实了我的身份,我所在的机关名称让他们稍稍客气起来,但他们还是要求我对这件事做出解释。我只是沉默不语,一位看起来象个小头头的警察终于不耐烦起来:哎,我说同志,你这可就不好办了。

  算了,也许他真的是认错人了。这时有人插话,是那个曾抓住我脖领的男青年。

  认错人也没有把人手臂抓成这样的吧?警察说。

  这也不能全怪他,我对象有爱皮下淤血的毛病,算了算了,他说。

  我和萍儿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出租车“嘎”的一声在我面前刹停,我们正要上车,这时听到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我回头,见那个男青年一路喊着等等,等等!跑过来。萍儿急了,一拧身拦在我的身前:喂!你还想干嘛?这事儿完了对不?!

  男青年举起双手,做出友好的表示:呵呵,你别紧张小姐,我只是想和这位大哥谈谈,没别的事。

  萍儿依然戒备:还谈什么,有必要吗?

  男青年停顿了一会儿:也许,他说,我是诚意的,你看我对象已经让她先回家了。

  我说好吧,你找个地方,我请你。今天也多亏了你。

  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店,两个大男人,烛影咖啡,很古怪的感觉。我是不抽烟的,但破例接了他递过来的烟。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我的右手上,我用左手夹着烟,把右手放到桌下去。

  他说:我知道你,你是莲蓬,做鬼衣的莲蓬。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我也要去找你。他盯着我,目光是真诚的。

  哦。我不置可否,我发现我抽烟的姿势很老到。

  你不想问为什么?他说。

  想。

  我也看着他:她不叫小昭?

  我们都叫她小波,没有人喊过她小昭。

  哦。

  不过,他停了一下:她姓赵。你叫小昭也说得过去。

  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好象有点伤感:莲蓬,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们喝点儿酒吧?他也不等我同意,就起身叫服务员。

  于是我听到了这么一个让我恍然大悟的故事。

  小波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小萱,她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大为不同。一个霸道一个温柔,一个聪明绝顶一个稍微好象有点儿愚努。唯一相同的地方是她们同样的漂亮。

  妹妹从小就让着姐姐,如果有一支冰淇淋,那也是姐姐全部吃掉而不给妹妹一点点,这在家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姐姐实在是太聪明了,从小就很争气,很给她的爸爸妈妈长脸。

  小萱十六岁的时候就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十八岁到法国和世界各国的顶尖设计师同台竞技,获金剪刀奖。同年留学法国。十九岁进入伊夫。圣洛朗公司,20岁回国,21岁在北京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昭。“昭”走的是高级女装的路子,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小萱就把分店开到了香港。

  这冰雪聪明的女孩走得顺风顺水,也一直受宠。从她的家庭,到周围的环境,以至后来的保罗------保罗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他与小萱走的是不同的路,他很小的时候就让父母由大陆带到了法国,在那儿成长上学,他同样也是世界顶尖的几个优秀青年服装设计师之一。为了爱小萱,他做了很大的牺牲,陪着小萱来到北京创业。

  按说保罗宠爱小萱,并不次于她的父母。只是小萱以自己为中心惯了。她的霸道与任性,在保罗的眼中慢慢的由可爱变成了烦躁。保罗其实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开始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再让步,这让他们的生活产生了危机,很多的时候他们深更半夜还会吵架。

  但不管怎么吵,有一点很明白,他们最爱的,还是对方。

  只是这样的爱让保罗无法承受,他更喜欢和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当然也包括女人。小萱为此感到极度受伤,因为她的优秀,她永远能找到中心的感觉。她也开始以各种借口不和保罗在一起。

  甚至在那个情人节,她也依然找借口。

  那天保罗做了精心的准备,他发现自己更愿意和小萱在一起,他已经厌倦了外面的世界。但小萱没有来到。

  那天保罗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开车出去,在三里屯的灯红酒绿中,保罗忽然发现了小萱。

  她居然立在马路牙子上,和一名金发青年紧紧相拥,深深接吻。

  保罗认识那个叫史蒂夫的金发青年,是“昭”公司的一个固定客户。

  保罗没有下车。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车,引起一阵混乱。

  警方开始追踪这辆公然违反交通规则的车,但他们找到这辆车时,保罗已经从公寓的十六层坠下。

  没有遗书,什么也没有,没有人知道保罗临死前想了什么。

  小萱赶到保罗身边时,竟然没有一滴泪水。她抱着保罗已经和面条一样柔软的身体,把脸颊和他紧紧相贴。

  她喃喃的:你以为我就不能对别人好吗?我会的呀。

  你这样是要和我说什么呢?我给你看,我做鬼去给你看。

  我再爱一场给你看。

  小萱气绝身亡。

  其实,她的身体,比她的妹妹小波差远了。男青年说。

  她从小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心脏有先天性隐患。

  我半晌无语,转动着面前的酒杯,却没有喝一口。

  我知道。我沉闷的说。

  你知道?

  是,她的身体不好。

  我说:昙花一样的女孩子,最娇艳时,爱已枯萎。

  可是,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男青年说。

  我开始喝酒,等着他的下文。

  我越来越觉得,这小波和小萱,好象是一个人呀?他一脸迷惑的表情。

  你指什么?我问。你说过了,她们的性格差异很大的。

  原来是的,但现在,怎么说呢?莲蓬,小波也变得越来越聪明,刚才你抓住她时,她那种大叫和挣扎,完完全全和小萱一样的。

  我微微笑了,笑得有点伤感:也许她们应该叫小昭。

  最奇怪的还不在这儿。男青年迟疑了一下:莲蓬,你真的见过你说的那个小昭?你确定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想不确定。

  你看到小波身上的旗袍了吗?这旗袍她连着穿了好几天了,很奇怪的,这旗袍是这么来的。。。。。。

  我伸出手制止他说下去: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世界上总有些什么秘密,总有些什么人是将永远不知道的。世界上总有些事,是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的。

  世界上总有些爱情,说穿了反而焚尽因因缘缘。

  我冲着茫然的男青年微微笑着,我说谢谢你,时间已经不晚,我得先走一步了。

  我站起身的时候,泪落双襟。

  正是槐花香满海岸的日子,我和萍儿搭乘同学的车出游北戴河海滨。白色的本田风一样掠过沿海公路,萍儿和我同学及我同学的女友兴致勃勃的聊天。只有我心不在焉,我失神的目光在窗外没有焦点。

  公路那边的槐林,大片大片开得正盎然的槐花。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我拍着我同学的肩膀叫他停车!

  吓了一跳的同学紧急减速,但并没有停车。

  我又看到了小昭,------我宁愿用这个名字,她是小昭。她依然穿着那件旗袍,我亲手制的那件旗袍。她在槐林中奔跑,有许多的槐花洒落到她的身上,她的脸颊也如清新的槐花一样娇艳。

  她是那样的开心,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小昭。

  那位男青年陪伴着她,我已经知道了他姓杨。

  我强烈的感知了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我已经看到了,在槐林深处有一双忧郁的,但并没有恶意的眼睛。

  亚麻色的西服融入槐树丛中几乎看不见,他是保罗。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就是保罗与小萱------也是我曾深爱过的小昭的爱情吧。

  永恒关注着小昭的,是保罗,是杨,但不是我。

  萍儿也看到了他们,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是右手,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全少了一截。

  如果爱情真的发生,总有些什么,要永远失去。

  总有些什么,将永远被伤害。

  总有些激情,掠过了只是落寞秋风杀满心。

  总有些永恒,不经意间就已经万劫不复。

  总有些。。。。

  今生今世,我不会再握裁剪刀。

  我爱你,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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