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是人是鬼

　　这天晚上，教堂的骨灰堂里没有一丝光亮。只见一个人影悄悄地翻过窗户，摸进了骨灰堂。一阵摸索后，那人伸手抱下一个骨灰盒，然后推开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偷骨灰盒的正是探长克雷格，只见他抱着骨灰盒走到树林中，然后悄悄打开了骨灰盒。就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只见里面突然冒出一股白烟来，并迅速弥散开来。克雷格被白烟一冲，顿时仰头栽倒在了地下。等骨灰盒中的白烟慢慢散去后，克雷格摔倒的地方突然多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来。

　　那黑衣人从身后抽出一根绳子，走到克雷格身后，将绳索朝他的脖子上使劲勒去！

　　就在绳索套进克雷格脖子的同时，克雷格突然翻身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个黑衣人。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克雷格会突然跳起来，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克雷格顺势扣住了他的双手，然后朝树林中喊道：“都出来吧，吸血鬼已经被我抓住了！”

　　随着他的喊声，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在警长的带领下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并打开了随身的手电筒。一时间，树林中一片透亮。在众人的注视下，克雷格伸手一把扯下了黑衣人头上的帽子。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所谓的“吸血鬼”竟然就是詹姆斯的管家老亨利！

　　“怎么样，老亨利，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被你的迷烟熏倒？”说着，克雷格蹲下身子，将骨灰盒举起来，递到老亨利眼前：“因为我早就将伊恩的骨灰盒调包了。这个盒子里面的，是我们放进去的普通白烟。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引你现身。”

　　老亨利知道一切都已经完了，他冷冷问道：“可是，你怎样知道并没有吸血鬼的呢？”

　　“我一直都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永生不死的吸血鬼！甚至，当我在詹姆斯的别墅地下室亲手击毙伊恩后，我也认为他能从坟墓中出来再次杀人，只是他当初体质特别强壮，是假死后苏醒过来的。直到詹姆斯被杀死在湖中，而船上的手机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动给我发送短信。我开始对自己的看法动摇了，我也认为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科学所不能解释的神秘力量。就如伊恩宣称的吸血鬼一样。”克雷格既是在回答老亨利的问题，更像是在向所有警察解释自己对案件的认识过程。

　　“到这时为止，你的整个计划都做的相当完美！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了关于吸血鬼复活杀人的说法。”克雷格转向老亨利：“但是，百密一疏，恰恰是这种过于的完美，让我盯上了你。”

　　克雷格告诉大家，在对詹姆斯的小船进行勘察时的一个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当时船上除了詹姆斯的指纹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这似乎印证了凶手是“已经化成空气”的伊恩。但克雷格却想起老亨利曾说，詹姆斯的船是在他的帮助下推入湖里的。可船弦上怎么会没有他的指纹呢？难道是凶手在擦拭船上的指纹时，将老亨利的指纹也一起擦掉了？既然有人故意擦去指纹，这说明凶手不是什么吸血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但是，如果是人干的，他是怎样从湖心的船上离开的呢？要知道，这湖上，就只有詹姆斯这艘小船。而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想杀人后跳水游回岸边，几乎也不可能。当然，还有那条自动发送的“鬼短信”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先来说那条小船的事吧，”克雷格指着远处詹姆斯别墅的方向解释道：“别墅旁的那个湖确实很平静，没有水流，小船自己是无法漂到湖心的。不过，经过调查，我发现这个湖其实是有一个出口和大海是连着的。而大家知道，大海涨潮的规律是每十五天轮回一次，詹姆斯被杀那天正好是清晨涨潮！”

　　克雷格告诉大家，这让他突然明白过来，凶手是先将詹姆斯杀死放到小船上，然后将小船驶到湖与海相通的地方，等大海涨潮时，潮水的余波便能将小船往湖心慢慢推去。

　　“当然，要非常熟悉潮水规律的人才能这么做。而且，我敢断定，凶手为了能完美地让潮水的余波将小船刚刚送到湖心，之前做了多次试验，包括船上的载重量都进行了精心测算。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船上还发现了许多大石头的原因。”

　　“凶手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也就是为了将我引到这里来，及时发现詹姆斯的被杀。要不然，等明天的潮水余波再一冲，小船可能就会继续漂到岸边，那他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说到这里，克雷格得意地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至于那条‘鬼短信’，我刚开始也一直觉得非常奇怪。就算是事先输入好短信的内容，也必须要有人按发送键，短信才会从手机中发出。而当时现场除了已经死去的詹姆斯，根本就没有人能接触到那个手机。这似乎真的有鬼魂在作怪。但是，当你明白一个道理后，就会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其实非常容易。"

　　说着，克雷格掏出自己的手机，写了一条短信，选择一个号码，然后按下发送键，接着问旁边的警长道：“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警长看看手机，摇了摇头。克雷格笑道：“这就对了。我虽然按下了发送键，但只要我一直按着不动，短信是发不出去的。只有等我的手指松开时，短信才能发出去。”说着，克雷格轻轻抬起手指，警长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手机上的有些键起作用的并不是你按下去的那刻，而是在你的手指抬起来的那一瞬间！这就像地雷，踩到地雷后，只要脚一直不动，它是不会爆炸的。可是只要你的脚一离开，它立即就会把你炸飞。”

　　听了克雷格的解释，几个警察试了试，发现果然只要按着发送键不动，短信就发不出去。

　　“现在大家知道那条自动发送的短信是怎么回事了吧？”克雷格接着解释说，凶手事先用詹姆斯的手机写好短信，选择克雷格的手机号码，然后用詹姆斯的尸体压住发送键。这样短信并不能发出去，可只要有人抬尸体，发送键一松开，短信便自动发出去了。这才给人一种“鬼短信”的感觉。

　　“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吸血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干的，事情就简单了。凶手所做的一切都和伊恩一案有关，他一定和伊恩有莫大的关系。我只要放出风声，要对伊恩的骨灰下手，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来保护他的骨灰的。”克雷格微笑着对老亨利道：“我说的对不对？老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