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将《万匙秘笈》细心翻看一遍,确如祖父记录中所讲,秘笈中记叙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潦草,仿佛是时间紧迫,匆忙赶制而成。书中除开锁技巧介绍,没有任何其他笔墨说明,这位先祖的姓名、生卒年、事迹全不可考。
根据我们这段时间调查得知,北京谭家于明末神宗年间在北京开设锁行,清初康熙或雍正年间生意如日中天之际神秘失踪,数年后又在沈阳出现。如今看来,很可能是与这本《万匙秘笈》有很大相干,但详情究竟如何,因为年代实在久远,可能将是一个疑案了。
这一处疑点的发现对我们的工作可以说毫无助益,大伙儿探究了两日也就作罢,继承分析祖父的其他记录。我们几乎不眠不休,又是十天以后,三人已是累得面黄肌瘦、面有菜色,但是仍旧没有实质性突破,一种失望和恐惊的情绪渐渐袭上每人心头。从如今种种资料分析,我们不得不承认,祖父最后所下的结论,无疑是最合理的。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我们决定先放下这件事情,至少临时告一段落,休整一段再说。散伙那天,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疲惫之极。收拾好所有资料,又把投影仪装好,由于明天就要还给人家。临出门高阳苦笑了一下,对我们两人说道:“到如今为止,我照旧不信这个答案是真的!”我叹了口气,道:“谁会盼望……”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苦笑。
高阳也叹了口气,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该来的总之会来,有鬼也好,无鬼也好,我们的日子还要过,想开些吧兄弟,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头。大伙儿都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下子,赵颖喃喃说道:“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肖老和我们的推论效果都是错误的!”说到这里赵颖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不可能,我们也就罢了,肖老怎么也会呢?”
高阳突然问赵颖道:“在案件侦破中,是否有侦破不出的悬案,又或是破案效果是错误的案例?”赵颖笑了笑:“当然!按道理一把钥匙解一把锁,破案就像开锁一样,只要有锁,就肯定能找到钥匙把它打开,但这只是理论,现实上由于种种缘故原由,那把钥匙不肯定找得到。”高阳继承问道:“案子侦破不出或是侦破失误,缘故原由会在哪里?”赵颖答道:“两种可能,一是推理方法从方向上是错误的,二是缺乏最紧张的资料和线索!由于……”说到这里,赵颖忽然一愣,停留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肖伟送我回家时候我就隐约约约想到了,幸亏你提示了我!”赵颖说到这儿,我也一下回忆起那天情景,急忙问赵颖道:“你想到的是什么?”
赵颖凝神思索了一阵,好像在理清脑中的思路,过了一下子,抬起头道:“我想到了很紧张的两点,首先,虽然肖老的资料很全,但他缺乏了一个最紧张的资料,那就是现场的第一手资料。并且肖老和我们的所有推理,悉数是基于一个假设之上的!”听到这里,我和高阳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假设?”赵颖看了看我们两人,答道:“就是崔二胯子讲的悉数都是实话!”
我和高阳内心陡地打了一个突,过了半晌,我才嚷道:“怎么可能?!你的意思难道崔二胯子说谎?”说到这里,我不禁使劲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崔二胯子怎么会说谎?”赵颖道:“我不是说肯定是崔二胯子说谎,但祖父和崔二胯子肝胆相照,有所谓关心则乱,祖父的理解或许会有误差。而且崔二胯子在转述的时候,事实很可能有所扭曲,这一点在生理学上是有诠释的:人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每每会试图向对本身有利的方向去描述。”
高阳突然道:“你指的是《罗生门》?”赵颖看了看高阳,重重地点了颔首。我内心也是一怔,《罗生门》我看过,那是一部日本电影,讲述的是一件凶杀案的侦破,四个怀疑人的供词每人都是在向本身有利的方向叙述,因而一件并不复杂的案件变得扑朔迷离。想到这里,我问赵颖:“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题目?”赵颖摇摇头:“这一点我也临时想不清楚,要给我一段时间。”
高阳又问道:“那么你所说的第二点是什么?”赵颖道:“第二点是由第一点得来,由于上面的缘故原由,肖老肯定会认为本身掌握的资料已经很全,崔二胯子和军师也好像确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正因如此,肖老才有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缺乏了一个最紧张的线索,而这个线索,很可能是崔二胯子和军师所没有讲的。没有讲到会有两种缘故原由:一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紧张,与案情无关,因而没有需要讲;第二个就是潜意识的躲避。所以,假如缺乏了这条最紧张的线索,肖老在侦破方向上发生错误,就绝对有可能!”
我和高阳不禁又愉快起来,好像在阴郁中忽然看到了一点灯火,虽然还不足以照亮前面的路程,但至少在信念上又燃起了很多盼望。我愉快地问赵颖道:“下一步怎么办?”赵颖笑了笑,道:“如今大家都太累了,我们必要好好歇息一下,养精蓄锐。况且,我们必要好好静一静,把脑子里的统统惯性思维悉数清空,统统从头开始!”我和高阳愉快地对视了一眼,颔首透露表现赞成。
说是歇息,现实上也不过不再一路天天憋在屋里看幻灯而已。白天工作仍旧忙碌。赵颖最近接手了一个案件,虽不是什么大案,但天天也要忙到晚上七八点钟。高阳在我去朝鲜这段时间,开始跟踪一件离奇的遗产纠纷案,我回来后也加入了,两人忙得不亦乐乎。所以每每是隔两三天,我和赵颖才得空一路吃顿晚饭,然后或是看看电影,或者出去逛逛。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路说的话显明少了,倒不是感情出了什么题目,而是经历了如许一件离奇事情后,很多题目都值得我们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