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张葛突然想起方医生最后留给他的话：“哪天你再来找我......”于是，他上班的时候绕了一段路，来到那家医院。
他来到问讯处，向一个值班护士探问：“今天方医生上班吗？”“方医生？他生病了。”“我找的是内科的那个方医生。”“我们医院只有一个方医生。”“他得了什么病？”“你是他什么人啊？”“我是他一个患者。”“反正他近期不会来上班。”“那你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对不起，我不知道。”张葛来到内科，自称是从外埠来找方医生的亲戚，这才从另一个大夫那里探问到方医生家的住址。
是方医生的太太给他开的门。
那是一个装饰得很不错的房子。可是，张葛提着一袋水果抱着一束鲜花进了屋，却觉得里面有一股阴阴的晦气。接着，他就看见了沙发上的方医生。
他坐得很正直，张葛一眼就觉得他舛错头，由于他坐得太正直了，身子都有点朝后仰了。他的手平平地放在膝盖上，目视正前方，眸子一动不动。
“方医生怎么了？”张葛问。
他太太眼睛湿湿地说：“痴呆症。”“四天前我去医院看病，他还好好的呀？”“就是四天前，他放工回家的时候还没事，晚上睡到午夜，忽然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我说是小偷，他说是猫。我让他去看看，他就披衣去了，我只听见他大喊了一声--你在这里吃什么！我一听真的有人，立刻起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走曩昔了。可是，我来到厨房，看见只有他一小我，窗子都锁得好好的，当时感到十分恐惊，就问他，你刚才喊什么？没想到，他朝我嘿嘿嘿嘿地傻笑起来......从此，他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一句话都不说。我听见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在这里吃什么’，我怎么都想不晓畅他在对谁说话。”张葛蓦地想到四天前那个晚上，小毫午夜忽然起床，到厨房去吃肝......
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张葛把水果和鲜花放下，坐在方医生对面，问：“方医生，你还记得我吗？”方医生直溜溜地看着前方。
“我领我的女同伙到你那里去看病。你让我哪天再来找你......”方医生仍然目不转睛，彷佛在听收音机。
“你到底是怎么了？”方医生的太太叹口气，说：“你别费心了，没用。”张葛站起身，越想这件事越古怪。他怎么忽然就得了痴呆症？
他脱离的时候，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过头，一下惊呆了--那个坐得端正直正的方医生竟然偷偷地咧嘴笑了一下，尽管他的笑一闪即逝，却正巧被转过头的张葛看到了。
这种笑颜张葛太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