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西南某地有一个新鲜的山谷,叫“血战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在雷雨交加的时候,有人听见那个山谷里发出过可怕的声音,还有人看见过骇人的怪影。
该报记者采访了当地科技局长和旅游局长,都说确有此事。
随后,记者又采访了附近村庄的当事人,问他们那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景象?
有的人听见的是无数马蹄的踩踏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人的惨啼声,砍杀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喜庆的锣鼓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送葬的哭喊声......
记者发现,身体消瘦一些的人听见的声音大,而身体强壮一些的人听见的声音小。
而且,当地有武警证实他也遇见过类似情况。
一天午夜,下着大雨,他实行完义务,连夜赶回营地,路经那个诡怪的山谷,竟然看见寸草不生的土石上出现了一队兵马,大约有五六小我,他们穿戴金盔金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远远走过。同时,他还听见了战马喷鼻的声音,铃铛摇晃的声音......
那场景持续有半分钟。
而有的当地人走过那个山谷,牲口受惊,回家就死掉了。
于是,他们轻易不从那里走了。“血战沟”更加萧疏,更加阴沉。
记者想在半夜亲自去那个地方体验一下,但是因为没有人偕行,他最终取消了这个念头。
地质人员对这个地方的土质做过检测,发现含有大量硅和磁铁矿石。
一个专家告诉记者,某些泥土和岩石就像录音机和录像机,可以把一些久远的声音和场景再次播放出来。古代有大量声异、影异事件的记载。尽管是地质和大气的因素在起作用,但是,详细是什么机理,仍深藏牵挂,必要探讨。
经过广泛的采访,记者排除了海市蜃楼、集体幻觉、次声波、还有其他天然声响的可能,得出如许的结论--大天然全息录音录像机。
我当天就背上包,买火车票向这个神秘的地方进发。
我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作家,我应该到如许的地方闯一闯,不是考察,是体验。
既然想体验那种恐怖,就不能有人追随,我只想一小我去。
那个地方很偏远,我从省城下车之后,换远程客车颠簸,又换驴车摇晃,一起来到离“血战沟”最近的村庄。
我找了一户农家投宿,安顿下来,并向他们问清了路。
午夜的时候,我向那个地方走去了。
远远近近可以看到一些像骆驼刺一样的植物,影影绰绰。
玉轮很圆,地上白晃晃,我的影子显得极其阴沉。
来到沟前,我四下观望,没有任何声响,静得吓人。我硬着头皮进了沟。
夜空一下变得狭小起来,两边的石壁和枯树黑煞煞。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沙土横飞。我看了看表,12点过几分。
一抬头,阴兵真的出现了!一个,他骑着高头大马,金盔金甲,手持弓箭,远远走来。风太大,那匹马走得好像有些艰难。
我愣在了那里。
他越来越近,我甚至看见他彷佛在拼杀中受了伤,他的脸上流着红红的血水。
他竟然彷佛也看见了我,猛地勒住马,停在了离我有一百米的地方,怔怔地朝我看。
假如按照科学家的说法,他是一个死了的古代士兵,几千年前,他曾经从这个山谷走过,奔赴沙场。我跟他处于雷同的空间里,不同的时间里,可是,他怎么看见了我?
风越来越凶猛,我剧烈地抖动起来。
忽然,他用极其古怪的口音朝我大喝了一声,我听出,那声音也透着惊骇:“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他话音未落,那匹马就受了惊似的高高扬起了前蹄,长长地嘶鸣。转眼间,飞沙走石,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那一人一马就在迷乱的沙石中一点点消隐,消隐......
--返回那户好心农家的路上,我心存遗憾:要是他当时搭弓射箭就好了。
只要箭镞不射进我的心脏,那么,这支穿越时空的箭就成了一个紧张的物证。
它至少能证实我的勇气。
梦历十八:隐秘
我经常看见统一小我。
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因为每次他都是在黑夜出现,我都处于半梦半醒状况,因此,我一向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
他每次都在嘀咕着雷同一句话,我听不清。
他在说什么?
接着,他一直地唉声太息,最后,慢慢地隐失在阴郁中。
这一天夜里,他又来了,我这次好像清醒一些,竖起双耳倾听--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
我非常惊骇。天亮之后,我拿出电话簿,给同伙们打电话,向他们讲述这个事。
令我吃惊的是:他们都梦见了这小我,都听见了这句话!
我预感到人类将降临伟大灾祸。我开始苦思冥想。
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地球上的第一批人类。许多科学家都提出过这种观点。
什么埃及金字塔,什么火星人面石,美洲玛雅文化,中国的《周易》......许多我们破解不了的东西,都蕴藏着某种神秘的伶俐的光芒。
在我们之前,有一群人,他们和我们一样,经过漫长的进化,由低级动物变成高级动物,学会了制造可怕的武器,忘掉了珍爱生存的环境,导致空气污染,泥土退化,淡水消散,沙漠蔓延......最后,他们本身毁灭了本身。留下空空荡荡荒萧疏凉的地球,生命从零开始。
那么,上一批人类之前,还有没有人类存在呢?再之前呢?
每一次人类灭绝之前,都要从头再来,时间是那样漫长。
这期间,人类的载体--地球,借机一点点地进行休整。
人口的骤增,已经使它不堪重负。
生态失衡,已经使它歇斯底里。
各种高级武器的淫威,已经使它千疮百孔......
据说地球有46亿岁,这个数字,无疑可以包含无数次人类的进化过程。人类轮回了多少次,我们不清楚,中心的空挡,一截截切断了人类史。假如我们能看见前一批可怜的人类留下的某些记载,大概就会好好爱惜统统,不会重蹈旧辙了。
可是,我们只知道上下5000年,对于更久远的历史,一片迷茫。
我们加紧打造着兵器,继承破坏着大天然。
军火越积越多,足以毁灭地球多少次;飞禽走兽越来越少,生物链缺头断尾,人类孤独地站立,左右手闲置,再没什么可以衔接和循环,逐步枯槁......
我们忙着争名夺利,升官发财,不知忧天。
时光踏着日月沉浮的节奏,缓慢地试探地朝前推移,如履薄冰,生怕一下撞到哪临时刻的身上。
时间已经不多。
我们的心里焦灼而烦躁,但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多的人像蚂蚁一样在大街上匆匆行走......
家家户户的钟表像准时炸弹一样急急地走动......
时间已经不多......
有人敲门,我打个冷战,把门打开,看见是一个邮递员,他在晨光中把一个邮件交给我,然后骑上墨绿色的摩托车就脱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小我的面庞和梦中那模糊的脸谱有点像。
我打开那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邮件,看见是一些画片。
这是一些新鲜的画片。
第一张画的是人,背景是当代建筑。
第二张画的也是人,或者说,他的样子跟人很像,却有很大差异,他脸上器官的位置、比例、数量跟人都不一样。而且,他的衣服也极其古怪,闪着异样的光泽,还有一些不明功能的悬挂物。他的背后那房子更是不同,不是俄罗斯那种圆的,不是哥特式那种尖的,不是四合院那种方的,奇形怪状,不成方圆。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后面的长相越来越离谱,最后根本不像人了。我一张张翻下去,越来越感到恐怖。
这就是一批批人类的长相?
前面的人类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们跟我们毫无关联。
我倚在门框上,如同木桩。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亿万斯年之后,下一批人类会长成什么样子呢?他们是从爬行到挺立,照旧从挺立到爬行?
时间已经不多......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题目:既然上一批人类与下一批人类之间是漫长的断层,那么,梦中的这个知道始终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