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婺源县局才发现关押在拘留室内的一名嫌犯越狱潜逃了,这位释了去不但盗走了那具半截子残尸,而且还打晕了一名值班警员和两名法医。
雷局长匆匆赶到县委招待所,叫醒了公安部刑侦局的张局长,紧急的汇报此事。
“都怪我们疏忽大意,为此县局将作出深刻的检讨,并且以此为鉴,汲取教训,避免再犯同类错误。”雷局长垂头丧气的说着。
哦,这个释了去还真不简单呢,张局长沉思着,只是不知道他和首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局长,我马上安排所有警力设卡堵截逃犯,决不能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溜掉。”雷局长恨恨说道。
“暂且不要,你先回局里去,我洗漱完马上赶到。”张局长阻止了他,然后穿衣下床。
见雷局长离开了,他匆忙的抓起了电话,拨通了京城首长家。
“首长,释了去是什么人?”张局长简明扼要的将发生的事儿大致叙述了一遍。
话筒内沉默良久,最后首长说:“主人很看重他,准备收为己用。”
“我明白了。”张局长撂下了电话,与徐华声二人匆匆赶往县局。
雷局长正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已经抽了半包香烟。
“释了去暂且先不要去管他,此人还牵扯到京城里的其他要案,绝不能够打草惊蛇,还需要继续经营一段时间。另外,切记此事儿不可外传,要切实的做好保密工作。”张局长的神情十分严肃。
“是。”雷局长只好无奈的应道。
“那三名警员的情况如何?”张局长面色和缓下来。
“都没啥事儿,好像只是被点了穴道,原来江湖上还真有这种传说中的武功啊。”
张局长若有所思的自语着:“江湖无所不有,并非你我所能想象的。”
“另一名嫌犯齐蒙已经加强了警卫,确保不会再出问题。”雷局长接着说。
“嗯,他是不会跑的,否则昨天夜里就一块走了,”张局长微微一笑,“县局的法医要抓紧时间对其他的十一具尸体进行尸检,国家安全部的人估计下午就会赶到了。”
“是,我已经安排了县人民医院的几位外科医生协助法医勘验,否则时间怕是赶不及。”
“很好,充分发挥本地资源嘛,争取今天完成所有的尸检并呈上检验报告。”张局长吩咐道。
“请局长放心,我们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雷局长胸脯一挺朗声道,看来嫌犯越狱一事上面不会再追究了。
傍晚时分,天阴沉沉的,不久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今年的江南梅雨似乎比往年早了些。
婺源县公安局会议室内,香烟缭绕,国家安全部八局的李局长以及一干工作人员危襟正坐,面色严肃。南山村发现的尸体当中竟然出现了台湾军情局的间谍,此事意义重大,事关国家安全,因此国安部前来接管此案,全权来处理。
“同志们,目前国际上的敌对势力,尤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台湾军情局活动极其频繁,对我国家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南山村所发现的尸体,绝非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跨境间谍案。据我们所掌握的内线情报,这位黄汉辉科长是军情局四处的一名少校军官,此人已于十多年前失踪,据悉是潜入了大陆。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布网查控,但是多年来却始终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原来竟然死在了婺源。”李局长介绍着案情。
“法医的尸检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县局雷局长汇报说,“在这十一具尸体中,只有一具男性骨骸的死亡时间较为久远,大概已有近六十年了。其余的尸骨都是十余年前死去的,其中死者黄汉辉腰部中了两颗枪弹,根据遗留在体内的子弹进行弹道比对,系现场发现的马牌和花口牌手枪所发射。另外两具无名尸首也是死于这两支手枪,似乎像是互射而导致,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火拼?还有一名死者的颅骨内发现了一枚细小的针状子弹,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弹头,现场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小口径枪械。”
“拿来那枚弹头看看。”李局长吩咐说。
有警员呈上一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粒细小的针状子弹头。
安全部的一位反间谍人员掏出放大镜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二战期间德国‘超级毒刺钢笔枪’使用的子弹,采用压缩空气发射,为了增加杀伤力,针上涂有剧毒。解放后,此枪曾经广泛为国民党特工所使用,但射程较短,一般都在十米左右。”
“现场没有发现那支钢笔手枪吗?”李局长问。
“没有,已经彻底的勘查过了,不可能有遗漏的。”雷局长的语气肯定。
李局长沉吟道:“如此说来,持有‘超级毒刺钢笔枪’的那个人并不在这十一具尸体之中。”
众警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没错,当年案发之时,分析起来起码有一名台湾特工在杀人后走掉了。
“李局长,关于现场抓获的那名嫌犯齐蒙……”雷局长接着汇报。
“哦,此人是我局的工作人员,会议结束后,带我去见他。”李局长打断了他的话。
雷局长坐下不吱声了,张局长曾经嘱咐他,有关释了去的事儿先不要对国安局的人提,万一问起来,就说此人涉及京城另一要案,由公安部刑侦局具体在负责。
“哔哔哔……”此刻张局长腰间的BP寻呼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家中的老婆在传呼他。一般情况下,自己办案在外,若无紧急的情况,她是绝不会来打扰的。
张局长起身来到隔壁办公室,抄起电话拨通了京城家中,话筒里传来自己老婆惊慌失措的声音:“老张,那个婴儿不见了……”
无灯教授带着平原临离开北京饭店的时候,告知这名婴儿是主人的筹码,并且随时都可能要用到。因此张局长为慎重起见,便将其领回了家中,交给老婆来亲自照顾和看护,他和徐华声两人则匆匆的搭机赶往了江西婺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局长大吃一惊,急忙询问事情的缘由。
“今天天气挺好,下午我就带着婴儿到公园里转转,把他撂在草坪上晒晒太阳。碰巧遇到了个老熟人,也就多唠叨了两句,结果回过头再找那孩子就不见了。我也急了,公园里连旮旯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他人影,八成是让人贩子给抱走了。这不,没辙儿了,就赶紧给你打传呼。”老婆絮絮叨叨的讲述着。
张局长眉头紧锁,看来麻烦大了,自己把主人的东西弄丢了,若是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报警了么?”他赶紧问道。
“正准备去报警呢,想想还是先跟你通了话再说。”老婆的声音带着哭腔。
“先不要报警,等我回来再说。”张局长撂下了电话。
会议室里讨论的正热烈,人们对此案各抒己见,喷云吐雾,烟味儿更浓了。
“大家静一静,”张局长走进会议室,开口说道,“由于此案牵涉到台湾军情局,已经由开始时的刑事转变为间谍案件,根据相关法律,此案将移交给国家安全部门负责侦办,婺源县公安局将全力配合国家安全部和江西省安全厅的侦破工作。刚刚接到电话,我必须立刻赶回部里,徐华声同志暂时留下,负责公安部与国家安全部之间的沟通和协调工作。”
“局长,出什么事儿了么?”徐华声悄声问道。
“那个婴儿丢了。”张局长小声说。
婺源县局派出一辆警车,载着张局长一路警笛长鸣驶往南昌,搭上了飞往京城的最后一趟航班。
半夜时分,他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家中。
老婆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见到丈夫到了家,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统统发泄了出来:“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京城里都遍地是人贩子,那全国每天得有多少拐卖儿童的事儿发生啊,可你们又都干些啥?那婴儿多可爱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给弄丢了,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有事儿出去一下。”张局长安慰了老婆两句,回到书房打了个电话,然后匆匆出门驾车直奔恭王府而去。
夜深人静,恭王府大戏楼前,张局长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清冷的月光下。
“说吧,什么事儿?”戏台上的太师椅中蓦地出现了主人的身影。
“恕属下无能,无灯教授将婴儿托付于我,可家中老婆今天下午在公园里却不慎将其弄丢了。”张局长诚恐诚惶的说着。
主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丢失也就算了,不必过于自责,要引以为戒,下不为例就是了。现在全国人贩子到处横行无忌,可见你们公安部门打击此类犯罪实属不利,长此以往,民怨集聚,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哦。”
“主人教训得极是,我回去后就马上向部领导进言,应该在全国范围内立刻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打拐行动,解救被拐的妇女和儿童。”张局长赶紧附和道,难得今夜主人宽宏大量,没有计较自己的过失,兴许其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他的猜测随后便得到了证实。
“哈哈,无灯呈来的鬼壶果然奥妙至极,不愧为是远古祝由鼻祖的骷髅头,老夫用其练功已经突破瓶颈,达到了最高层次。”主人发出一连串的桀桀怪笑。
“恭喜主人。”
“老夫今日难得开心,就让你见识一下,开开眼界吧。”主人话音未落,但见其双手一展,周身瞬间闪现出了一层白森森的魇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