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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惊爆无底洞 第六话 惊爆

【谜踪之国1雾隐占婆】 天下霸唱 2024年06月06日 字体:

司马灰见有异状,来不及再去找探照灯,仓促之际,只好提起身边的宿营灯,借着发光二级管的薄弱光亮向前望去,就见驾驶舱外有只瞪目而视的巨眼,大如车轮,眼睑徐徐启合,神色木然,好像正在透过驾驶舱的窗口,窥视着蚊式运输机里面的六个活人。

司马灰看得清楚,心知那是一条粗硕非常的“地栖龙蜥”因为常年生活在昏暗潮湿的洞窟里,捕食各种磷光生物为食,眼部不但没有退于鳞下,视力反而得以进化,双目向外凸出。它的躯体除却尾长,可以生长到五六米开外,皮糙肉厚,平时可以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的冬眠数月,此刻是被“蚊式特种运输机”里的灯光吸引而来。

众人身边虽然带有枪械和猎刀,但缅甸深山里的龙蜥不分大小,都是身具奇毒,能在百步之内,以目摄人,殊难提防,因此谁也不敢招惹它们。地栖龙蜥一旦打击过来,远比在沼泽里遭遇鳄鱼更为可怕。

司马灰一看事情不妙,急忙把手里的宿营灯熄灭,并低声告诉其余几人:“都别动!”

玉飞燕等人无不清楚地栖龙蜥具有“动态视觉”它对发光和移动的物体非常敏感,自是不敢稍动。耳听机舱顶部似有重物徐徐蠕动,估计是另有一条伟大的地栖龙蜥,正在蚊式特种运输机上边起伏爬行,也都马上将身上的微光旌旗灯号灯关闭了。

整个机舱里刹时变得漆黑,仅有些星星斑斑的磷光突然闪现,那都是在探险队进入运输机前,草丛多有乱飞乱撞的夜蛾,受灯光吸引扑到了人身上,虽在雨中,仍然沾上了很多磷粉,并有不少蛾子跟着飞进了机舱内部。

司马泄气想起栖龙在附近蜥徜徉不去,怕是机舱里还有残存夜蛾的缘故,他正待将附在身上的磷粉抹掉,却忽听头顶舱体“喀喇”作响。

沉眠在地下沼泽中的蚊式运输机,木质结构早已被湿腐之气浸透,哪里架得住这条地栖龙蜥硕大粗重的躯体,此前被大口径猎枪射穿的部分,都被压得破裂开来。

地栖龙蜥粗壮的后肢陷在破裂处,它急切间难以脱身,就竭力甩尾挣扎,运输机被摇晃得几乎散了架,更稀有条微小的草蜥,趁机从缝隙里溜了进来。

众人身处在阴郁之中,双眼不能视物,只感觉到有草蜥顺着腿爬上身来,不得不抬手拨打。

恰在此时,忽听那颗地震炸弹上一声轻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司马灰耳音敏锐,从位置上判断,好像是震荡弹的起爆引信被打开了。他心中寒意顿生,知道一定是躲藏在运输机里的“绿色坟墓”暗中捣鬼,这回麻烦大了,威力无边的重型震荡弹在几分钟之内就会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灰急于知道,那个“绿色坟墓”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又不被发觉,他顾不得机舱外的巨型龙蜥徜徉未去,马上晃亮了手电筒,可一扫之下,运输机里除了他们六个幸存者之外,又哪有多余的人员存在,但是震荡炸弹尾部的引信,确实已被“人”在阴郁中静静启动了。

玉飞燕等人见状,也尽是惊诧难言,都道此番必死无疑了。“黑蛇号”里装载的这枚炸弹,虽然比不上能把整座山头轰平的“大满贯”但它的体积也已充足惊人,几乎超出了蚊式特种运输机的载重极限,此刻就算众人再多长几条腿,也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逃离爆炸冲击波覆盖的伤害范围。

野人山里千年不散的迷雾,肆虐的热带风团“浮屠”地球望远镜一样平常的无底洞窟,沼泽里栖息的龙蜥、鳄鱼、缅甸蟒,蚊式运输机里装载的重型地震炸弹,以及躲在暗中窥视众人举措的“绿色坟墓”一波接一波的伤害和无数难以诠释的谜团,把探险队这几个幸存者的身体和精神,都推向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众人情知有死无生,临时相顾失色,都怔住了谁也没动,但在短短几秒钟之后,脑中不约而同都有一个念头出现:“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所谓“困兽犹斗”与其束手待毙,跟这架蚊式运输机一同被炸为烟尘灰烬,倒不如尽量逃向远处,说不定还能留下个囫囵尸首。

司马灰对其余几人叫道:“都别愣着了,赶快撤!”

玉飞燕提示说:“湿地南边水草深密,能减缓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大伙脱离运输机后都往南边跑。”

眼看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众人只盼离这地震炸弹越远越好,但想脱离蚊式运输机,必须先解决掉那两条盘据在机舱外的“地栖龙蜥”此时不得不横下心来,与其进行正面冲突。

罗大舌头首当其冲,抄起四管猎枪,顶在机舱上边的破窟窿里,对准趴在运输机外的龙蜥腹部轰去。这条猎枪虽然比不得反器材武器,但抵近射击,威力奇大无比。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硫磺硝烟之气,如雾如云,那条硕大粗壮的地栖龙蜥,顿时被揭得翻倒在地,腹破肠穿,血流遍地。

与此同时,驾驶舱外的那条地栖龙蜥,也被俄国人白熊扔出去的雷管炸成了两截,但它虽死不僵,兀自瞪着凸出的腥红巨眼,睑下蓦地一翻,一股血箭就从眼角中激射而出,朝机舱破裂的窟窿里射了进来。

“地栖龙蜥”擅长伪装,常如岩石枯木般一动不动的趴着,等候有猎物从身边经过,然后出其不意,从眼角中喷射毒血攻击,它眼囊中的血液剧毒无比,而且速度奇快,使人难以躲闪。

俄国人白熊更没料到那龙蜥被炸成两截后,竟然还能偷袭,饶是他反应迅速,也被毒血溅入了左眼,疼得他野兽咆哮般的哀嗥惨叫。他心中还算清醒,知道一旦毒质由眼入脑,就彻底没救了,在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他忍着钻心的痛苦悲伤,硬是把本身左边的眸子子抠了出来。

被俄国人白熊闪身躲开的毒液,都泼在了他身后的几人身上,蚊式运输机里装着个伟大的弹舱,六小我在里边十分狭隘拥挤,众人在狭小的机舱内只能侧身站着,转身都很困难,又哪里逃避得开,效果都被毒血所溅。

所幸毒液多是沾到了背包和衣服,并未触及皮肤,但那人高马大的契格洛夫滚倒挣扎,用力过猛,将站在他身后的阿脆撞得不轻。阿脆被他一撞,后脑碰在了地震炸弹坚硬的铁壳子上,顿时流出鲜血,慌乱之际,也不知伤势如何。

众人尚未离开这架蚊式运输机,却已在须臾之间,接连有两名成员身受重伤。但眼下见形式危急,刻不容缓,谁都不敢游移。玉飞燕一脚踹开舱门,拎着乌兹冲锋枪在前引路。罗大舌头背起阿脆,司马灰则招呼Karaweik架上满脸是血的白熊,各自捏了旌旗灯号烛,紧紧跟在玉飞燕身后,不顾脚下深浅,拼命向沼泽植物茂密的区域逃去。

那俄国人白熊虽然体壮如牛,不过被毁去了一只眼睛,重伤之余,又有几分毒质入脑,连神智也都乱了,忽然变得丧心病狂,此刻恍惚起来,引发了嗜血的兽性,内心只想杀人。他发觉两臂都被人架住,就顺势回圈,把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掐住了司马灰和Karaweik的哽嗓咽喉。

司马灰正和Karaweik舍命拖着他逃离蚊式运输机,精神命脉都倾注于身后那颗重型炸弹之上,又何曾防范得到这厮忽然发难。但司马灰整天都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向来机敏,Karaweik虽然年少,却是整天爬树钻山,身手也天真得如同猿猴,二人都是应变敏捷,察觉到那俄国人铁钳般的大手抓向本身颈项,急忙今后缩身,闪在一旁。

契格洛夫手中扑了一空,马上拽出猎刀,回身就砍。司马灰不及起身,就地十八滚,躲过了刀锋,他一看白熊脸上血肉模糊,仅剩的一只眼中凶光毕露,就知此人心智丧失,已如疯狗一样平常,一旦被其缠住,不死不休,便出声让Karaweik不要停顿,赶快逃脱。

Karaweik见了俄国佬修罗恶鬼般的样子,早已骇然失色,身酥脚软之余,根本不知该作何理会,听到司马灰的喊声才回过神来,当下朝罗大海等人逃脱的方向跑去。

谁知那俄国人契格洛夫虽然心智俱乱,但他平生杀人如麻,和苏联制造的杀人机器没什么两样,杀人的手段几乎是他的本能,他发觉有人逃开,已然不及追赶,就在暴喝声中,奋力将手中猎刀掷出。

探险队在丛林中使用的军用弧形猎刀,又称“开山刀”皆是背厚刃薄,柄短身长,前宽后窄,弹簧钢一体成型,最是锋锐不过。那猎刀从契格洛夫手中横掷出去,疾如霹雳,快似闪电,只听金风呜咽,在空中打着旋子平削到了Karaweik脑袋上,锋锐所过,立即将一颗人头横切成两个半个。猎刀去势不衰,仍向前飞出数米才掉落在地。

Karaweik望前狂奔之际,忽然被身后来势迅猛的利刃削中,虽是身首异处,但出于惯性,脚下兀自未停,竟又跑出三五步远,那具无头的尸身才重重扑倒在地。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惨剧,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司马灰见Karaweik竟如此横死到了俄国人的刀下,本身却来不及出手相救,虽说生死无常,谁也无法提前预料,可也不由得怒火中烧,眼里冒血,心中动了杀念,就看那俄国人白熊已经转身扑来,暗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随即避开来势,同时也将本身那柄猎刀握在了手中。

司马泄气里虽是又怒又恨,可面临强敌,仍然不失冷静,他知道那俄国人身高臂长,犹如野兽一样平常,而且曾苏联军中服役多年,看其举手投足间的架式,必然擅长格斗搏击,就算本身肩上没伤,与对方厮扑起来,恐怕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何况生死相分,只求速战速决。

司马泄气中定下分寸,就不同那俄国人正面纠缠,而是虚晃一枪,闪身躲到对方左侧。白熊一扑不中,便转身擒拿,谁知司马灰脚下移动敏捷,绝不与之正面接触,又抽身溜到了对方右侧。那俄国人白熊魁梧高壮,身体毕竟有些拙笨,才只三两个往返,脚步早就乱了,他重心不稳,当场被司马灰绊倒在地。

那俄国人白熊虽然重重摔倒,却也一把拽住了司马灰。司马灰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竟被拽的一个踉跄,也跟着跌在地上,自知这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劲敌,不过报仇心切,涓滴没有退缩畏惧之意,一跃而起,再次握住猎刀猱身扑上。

不料正在这时候,那俄国人白熊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引来了一条隐蔽在沼泽里的鳄鱼,伸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契格洛夫的双腿,将他徐徐向后拖去。鳄嘴都是刀锯般的锥形齿,咬合之力奇大,白熊多半截身体都被它吞落,顿觉痛入骨髓,哪里还挣扎得出。

剧烈的痛苦悲伤之下,那俄国人白熊喉咙中“嗬嗬”作响,神智竟然清醒过来,他自知落到如此境地,绝无心理,又惟恐被巨鳄拖入泥沼,惨遭咬噬之苦,还不如本身图个了断,他摸到身上携带着一捆雷管炸药,于是狠下心来拉动了导火索。

随着爆炸声响起,沼泽地中血肉横飞,司马灰立刻伏地躲闪,他虽在缅甸战场上目睹过无数死亡,可见了这副情形,仍不免触目惊心,深感世间惨烈之事,莫过于此。他抬眼一张,望着前边有旌旗灯号烛的光亮闪动。原来罗大海背起头部受伤的阿脆,紧跟着玉飞燕在深草中狂奔了一阵,根本不知身后发生了变故,直到听得那俄国人白熊引爆了本身身上的炸药,才察觉到有事发生,放慢了脚步回头观看。

司马灰以心问心:“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好像早已超出了应有的时限,蚊式运输机里那颗大麻雷子,为什么到如今还没爆炸?”

他不及多想,匆匆赶上前去会合。玉飞燕和罗大海见只有他一小我跟了上来,心下都觉新鲜,正要扣问,可话未出口,猛听震地雷鸣般一声轰然巨响,万丈深浅的野人山巨型裂谷底部,忽然发生了剧烈爆炸,真如同“星石相激,乾坤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