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时,钱一多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对着李冰说道:“李兄弟,你机灵些,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过来。虽然这次也是挖墓,可不是盗墓,要是让人发现报警,那我们三个人就惨了,恐怕要在大牢里过年拉。”
李冰笑了笑,低声答道:“那就辛苦钱大哥了,我和张大哥一边抽烟,一边假装在这里闲聊,给钱大哥望风。”
钱一多拿着军工铲,朝白天看好的地方走过去,不一会,除了多出来的一堆黄土,再也看不见钱一多的身影了。
张远山含笑对着李冰道:“李兄弟,虽然我们这一次是送宝回墓,不是盗墓,但你说朱元璋这一位未过门的娘娘墓中,会不会有大量珠宝和文物?钱一多看到后会不会动心偷偷藏起来呢?”
李冰微微一笑,吐了个烟圈回答道:“张大哥,我想这墓中定然没什么珠宝,即使有,钱大哥也不敢私拿一样宝贝。”
钱一多好奇地问道:“李兄弟,你是怎么肯定的?”
李冰呵呵笑道:“张大哥,明太祖朱元璋一生节俭,杀了许多贪官污吏,就连他自己龙驭归天前,都吩咐接位的孙子建文帝,对他的葬礼要一切从简,从速下葬。所以我认为,严氏墓中的陪葬物肯定平常的很,而且数量不多。就连我们今天要归还墓中的那面古铜镜上,不还是很简朴,没镶金嵌玉吗?”
张远山赞赏地不住称赞李冰,李冰慢悠悠在又道:“再看这严氏墓,虽然是按一品夫人规格墓葬,但从外形上看,地宫的规模应该很小。而且钱大哥还悄悄跟我说过,这个墓葬有被盗过的痕迹。我猜想他挖掘得这么快,肯定是节省了力气,从别人盗过的通道再次开掘的。”
张远山瞪大了眼,有些气恼地说道:“这小子还没告诉我呢!等他出来后,回到镇上,非得让他请我喝酒不可。”
李冰呵呵笑道:“这是应该的,谁让他鬼头贼脑瞒着张大哥呀!这墓既然被盗过,那墓中之物肯定被扫荡一空了,所以我才更加断定这墓中不会有什么文物!再说钱大哥昨天让那个绿光棺材和邪尸吓得尿了裤子,即使墓中有什么,他敢拿这么邪气的东西吗?”
张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冰赶紧“嘘”了一声:“张大哥,小心些,别让村民发现我们在这里而报警!”
张远山止住了笑声,刚想点着一枝烟,那边传来钱一多低低的声音:“挖通了,你们两个快来!”
两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漆黑的夜色中并无半点亮光,这才赶紧跑到钱一多挖墓道的地方。
钱一多低喝了一声:“不要着急,你们去车上把那面古铜镜和应急灯拿来,别忘了带上枝腊烛,这当儿,正好让墓中的恶气先散掉些。”
李冰跑回车边,从后备箱中取出东西,钱一多先拿了枝腊烛,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伸向洞口。
腊烛的火苗没有熄灭,只是倾斜向墓道中。钱一多见状,熄灭了腊烛,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可以进去了,腊烛光不灭,说明墓道中没什么有害气体,而且已经从外部灌入了氧气。”
张远山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一多,那腊烛怎么会火头偏向墓道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没容钱一多回答,李冰嘿嘿低笑了一声道:“张大哥,那是因为外面寒冷,墓室中温暖,这一冷一热,空气对流,就产生了风,火头自然偏向了墓道中。放心吧,我们跟着张大哥下去,里面没什么古怪的。”
张远山嘿嘿一笑,跟着钱一多和李冰鱼贯而下,双手触处,只觉墓道两旁湿辘辘的一片冰凉。
李冰通过那窄小的墓道后,突然脚底一滑,象掉进了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双脚顿时冰凉。
钱一多打开了应急灯,顿时,墓室内映得一片雪亮,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圆球形的墓室。
墓室的地下积满了水,让三人感觉好不舒服,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的气味,直欲令人作呕。
墓室四周显得比较杂乱,到处是一些残破的陶瓷样的东西,中央却放置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棺材。
李冰和张远山跟着钱一多,先是对着棺材跪了下去,拜了几拜,然后开始仔细打量着墓室。
张远山突然惊叫了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去,从水中把那东西捞了起来,定睛一看,不由一声大叫,扔了出去。原来,那是一个骷髅头。
不一会,三人又在墓中发现了另一具骷髅,奇怪的是,骷髅的胸口都插着一枝竹棒似的东西。李冰仔细地看了下,用手指一碰,那根竹棒顿时断了几截,掉在了墓室地面的水中。
李冰仔细地看着墓室四周,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两具骷髅是盗墓之人,他们胸口的竹棒其实是箭枝。你们看,这墓室壁上好好多洞口,想来是当时制造地宫时,安造的机关,用来防止别人盗墓的。”
钱一多这时忍不住打开了棺材盖,只见里面除了一具白骨外,还有一根竹棒,忙呼唤两人来看。
李冰察看了一会,肯定地说道:“这根竹棒不是箭,而是一枝竹笛,你们看,上面的笛孔还一个个依稀可辩。”
张远山和钱一多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李冰所说,不由得对李冰大为佩服。
张远山掏出一些纸钱,点燃后,对着墓主人作揖道:“娘娘,不是小的三人有意冒犯,实在是受冤魂所托,不得已擅闯墓室,前来归还娘娘之物,还请娘娘莫怪!”
张远山合力和钱一多把棺盖盖上,又拜了几拜。
三个人打量着墓室好久,却始终没发现有放置铜镜的地方。
张远山望了望两人说道:“没办法,我们就把这古铜镜放置在棺盖上吧!地面上全是水,浸泡在水里,或许亡灵会责怪我们的!”
李冰和钱一多一致同意,小心翼翼地把古铜镜放置在了棺材盖上,李冰解开古铜镜上绑着的‘指血心经’,倍加小心地装入自己包中。
三人鱼贯爬出洞口,坐在草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钱一多站起身上,用挖出的泥土把墓道洞口填平,然后把多余的泥土抛洒在其他草丛中。
三人在边上的小沟渠中洗净了满是污泥的双脚,这才上了车,径直开到小镇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各自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和鞋子换上,这才回到了医院。
在医院走道上恰巧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施丽娅,一起向赵婉儿所在的病房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李冰就听到赵婉儿的一声惨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听完三人七嘴八舌讲完,赵婉儿默不作声。隔了一会,她突然问道:“李大哥,你还记得张教授留给你的那本他老师所写的考古笔记吗?”
李冰怔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婉儿,你想说什么?”
赵婉儿问道:“李大哥,笔记上有没有记载了那个严氏娘娘的爱好吗?她会不会吹笛子?”
李冰一楞,回答道:“好象没有,上面只记载了那严氏娘娘虽然是大家闺秀,却只会绣花、作诗赋词。婉儿,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赵婉儿幽幽地道:“大家还记得前天那个老人在夜排档上所说的故事吗?他说他小时候放羊的时候,在那单凤无字石碑下,曾经看到一个吹笛子的古装美女,然后回家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的事。”
众人点了点头,李冰突然说道:“对了,刚才告诉过你,那墓中棺材中的尸骨上,就有一枝竹笛。”
赵婉儿气息虚弱地笑了笑:“李冰,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我是那个严小姐,而你是朱元璋。我们相爱了,即使你平时很节俭,当我死后,你会不会舍得把一些贵重的物品给我陪葬?”
李冰诧异地打断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