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墓室里已经乱成一片,五位专家悉数站在那座黄金平台上,其余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正在搏命跺着脚打着拍子,嘴里大声地唱着一首古老的埃及民歌。
我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叫做“金骆驼之歌”,歌词大意是说,某个埃及商人丢失了本身的骆驼,然后从大漠之神那里,得到了十头千篇一律的金骆驼。
每小我都如痴如醉,吃了摇头丸一样疯狂地摇头晃脑,不时有人抬起枪口射向室顶,弹壳落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铁娜飞身跃上平台,反手开枪,当当两声,已经将距离平台最近的两个士兵击毙。那两个士兵刚刚把冲锋枪向天高举,眉心上就被子弹射出了一个拇指粗的血洞,仰面栽倒。
枪声和死人并没有压抑住现场的狂躁气氛,有几个士兵冲动之下,竟然开始调转枪口对准平台上的铁娜,眼看一场血案就要发生。我不敢再作壁上观,一把抓过旁边一名士兵胸口的冲锋枪,几乎来不及瞄准,已经向最先举枪的叛军做了一个点射。
三发子弹毫不留情地射进了那人的后心,马上血花飞溅。
借这个机会,铁娜凌空一跃,脚尖在其中一个叛军肩头一点,双枪连发,正确无误地延续射杀了四个高举冲锋枪的叛军。随即双脚夹住脚下那士兵的脖颈,半空旋身,喀嚓一声,绞碎了对方的颈椎。
墓室里静了下来,只听见叛军身上的伤口在汩汩冒血的动静。
“谁敢诡计骚乱,格杀勿论,全家灭门!大家放下枪,列队站好!”
想不到“全家灭门、株连九族”如许的词汇,在埃及人的字典里同样适用。我这时已经能理解下井之前,铁娜解除了所有特种兵的武装的需要性。古墓和玉帛,随时都能令人发狂,武器集中管理是最精确的一步。
士兵们被铁娜威慑住,将手里的冲锋枪顺序放在空地上,然后乖乖后退,脱离平台五步之外。
地上,只留下八具蜷伏的叛军尸体,血腥味逐步弥散。
那座黄金平台四米见方,高度约一米五,光芒四射,诱人无比。
五位专家已经跳下地,啧啧连声地在平台上摸来摸去。
詹姆斯又拿出了他的小锤,沿着平台的底边细心敲打了一圈后,断然下了结论:“各位,我很幸运地公布,这是一座纯金的实心金锭——”
简直难以置信,土裂汗金字塔的中间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块金砖。假如按照体积乘以密度计算,它的重量将是一个让人无法不疯狂的伟大数字。
铁娜露出了愉悦的笑颜,由于引用埃及法律,这块伟大的金子是属于国家的。
金锭上刻满了缭绕的花枝外形的纹路,这种图案要表达的意义,彷佛是一棵枝叶旺盛的藤蔓植物,正用本身的须茎牢牢地把金锭抱在怀中。
这间墓室跟其它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四壁和顶上的象形笔墨也是千篇一律。于是不免让人产生疑问,假如每间墓室的壁刻都雷同,是否当时建造时,动用了什么高精度的测量工具呢?否则何以能够刻画得如此正确?
无论怎么说,发现了大金子,已经不虚此行。
苏伦在对讲机里犹疑不定地告诉我:“风哥哥,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把那块金子挪开呢?再有,你四处查看一下,金子怎么会主动发光?我觉得一定另有光源存在——”
她说的没错,金子不是夜明珠,自己并没有发光的功能。现场实实在在的情况就是,那座平台一向都在闪光,像一只伟大的方形灯泡,光芒慷慨地向西壁上的大门里倾泻出去。
假如有另外光源的话,隐秘肯定在台子下面。不过,要移动如此伟大的金锭,恐怕得动用推土机的力量。
铁娜将士兵们分为三队,向墓室其它三个方向搜索进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门扉、楼梯之类的。谷野则在吩咐耶兰和工人们尽可能多的接入电源,照亮每一间墓室。
我到此时才发现,卢迦灿并没有追随铁娜下来,想必是在营地里主持大局。我对铁娜的指挥能力越来越信服了,即便是在大惊大喜的情绪极度起伏之下,她仍然能主次分明,不失方寸,不愧是女中豪杰。
搜查的效果,果然存在三百六十一间墓室,除了放置金锭的这一间,其余的都是空的,毫一无所得。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将金锭运出地面。这可是个难题,由于它的体积已经超过了隧道的尺寸,根本拖不出去,只能就地肢解掉,然后一小块一小块地搬运出去。
铁娜联络到开罗那边的彩虹勇士大本营,安排好一小时后立刻派一个战术工兵小组过来,并且携带着最先辈的熔炼工具。
做完了这统统,她毫无疲倦地回到了我身边。
“谢谢风老师,刚才的形势的确伤害,幸好有你帮我。”她向我笑着,不再冷若冰霜。
在非洲国家的鄙谚里有“伴君如伴虎,带兵如驱狼”的说法,军士哗变,首当其冲要受害的就是带队的军官。方才的局面,假如不是我及时出手,灭了叛军的锐气,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双方互射的血战。
我笑着摇摇头:“不必。”
经历过联手御敌的人,总有“同生共死”的患难之感,两人间的关系无形中深了一层。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她拔出手枪,检查着弹仓里的情况。
我不屑于她的傲气,再次摇头:“正人何必言利?我帮你,是想让挖掘工作顺利进行下去,原本就不图你什么。”
铁娜在右手那柄枪的枪口上轻轻吹了口气,把它递向我:“风老师,这两把枪是父亲亲自向美国军火商订购给我的生日礼物,整个埃及举国上下,见了枪,便如见了我本人一样。送给你,或许……或许能帮你些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预备拒绝,不过苏伦在耳机里敏捷提示我:“风哥哥,接过来,对咱们的将来事业一定有帮助。”
我驯服地接过枪,象牙镶嵌的枪柄上刻着一个大写的英文“t”。当然,枪柄上还带着铁娜手掌上的余温。铁娜眼睛一亮,颀长的眉弯成了漂亮的新月儿,顺便解下腰间的生牛皮枪套给我。
我并没把这个赠枪的动作当成“交换信物”之类的暧昧行为,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理会。
谷野一向都在绕着金锭转圈,好几次竟然趴在地上,用一柄小刀子去拨动金锭与地面相交处的缝隙。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专注,我走曩昔,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
我已经对他的身份发生了嫌疑,由于他与我想像中盗墓界高手有很大的差距。
“谷野老师,发现了什么?”我毫不虚心地打断了他的工作。正是因为他的带头鼓动,才险些酿成刚才的血案。所以,横死当地的八小我,有一半死因要算在他头上。
“当然有,不过、不过要把金锭移开才知道——”
忽然间,伯伦朗大叫起来:“啊……救救我……救救我……”他的双手用力搭在喉咙上,嘴张得极大,双眼极度惊恐地瞪得滚圆。从我的角度向他看,感觉他应该是想逃离面前的墙壁,脚在向我们这边迈步,但身子却牢牢地停在石壁前,仿佛有小我从他背后伸手攫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他的背后,只是一幅刻满了象形笔墨的石壁,毫无异样。
谷野跳起来,张大了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救救我……救命……”伯伦朗的舌头吐了出来,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但是双手在喉结上用力抓挠着,搏命跺脚。
几个士兵跑了曩昔,分别拉住了他的手和脚,其中一个甚至跑到了他背后。他们的用意是要将他推离那面墙壁,而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顺利地把伯伦朗抬到了金锭旁边,平放在地面上。
我打开氧气瓶,把吸嘴靠近他的嘴唇,不过他已经没救了,嘴角泛着白沫,眼睛正在慢慢翻白。
只有十秒钟的时间,伯伦朗便咽了气。
我把他的手拉开,平放在身体两侧,发现他的喉结正中有一个紫色的小点,仿佛给最细的针头刺过一样。
谷野在我身后大口地喘息着,仿佛陷入了惊恐万状之中。
汤、詹姆斯、切尼围了过来,脸色还算镇静。其实在场的每一小我,都见证过无数次死亡了。死因虽然不同,但死者的终局都是绝对雷同的——制止呼吸,灵魂升入天国。
假如有充足条件的解剖室,我盼望知道伯伦朗的死因,我甚至能够一定他的死,是太迷信本身的“隔离罩理论”,肺部吸入了墓穴里的含菌空气所致。
谷野第二次抓起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并且敏捷含住了氧气吸嘴。这连续串的动作严重得不成样子,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牙齿在咯咯打颤。
铁娜伸手搭在巴比伦的颈下,最终确定他已经死了,才挥手令两名士兵抬起他,先送上地面去。
“或许是被什么昆虫叮了一下,或许只是个不测!”切尼简短地下了结论。如许的先例,在挖掘金字塔的过程中被无数次重复过,我们都是信赖科学的高科技人才,还不至于把死因简单地归结为“法老王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