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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新生之战 2 发生在地脉里的骤变

【卷五 千年迷宫】 飞天 2024年01月04日 字体:

“你肯定是疯了。”我忍不住低声叹息。

他“喀”的一声拉动枪栓,举枪瞄向前面,保持着凝立不动的姿势。在正常状况下,一个像我和他如许的射手,完万能够在五百米之内击杀任何移动时速低于五公里的目标。如果他携带如许的武器回到古代,对那个世界里的人而言,将是无法想像的灾祸。

“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许多例子完全说明了这一点。风,你曾熟读过二战史的,回头想想,轴心国的那位污名昭著的元首,是不是执拗地以为本身能同一全球并且不遗余力地推动着这个巨大的事业?在战争开始前,谁敢想像这个欧洲小国能成为全世界的敌人?但他那么做了,并且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胜利,横扫欧洲,剑指北美,成了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他们共同的噩梦——”

他再次警惕地关闭了手枪的保险栓,郑重地放进本身的裤袋里,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无尽的阴郁咬着牙发誓:“我肯定能成功!肯定能成功!”

走廊以外,上下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老虎,轴心国最后不也是连遭败绩,直到屁滚尿流吗?就连你所崇拜的那位元首,也在本身的豪华公寓里吞枪自杀,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我喜好读历史,对于二战的正史和别史以及十几位紧张人物的小我传记都有过广泛而深入的涉猎。

“哈哈,错了!风,在史学家眼里,成王败寇,毋庸多言。我只想告诉你,苏联战场做为二战的迁移转变点,并非轴心国的失败,而只是一次不得不追求的战略转换。外观看来,是轴心国节节败退,被苏联红军打得溃败退却,我们今天高屋建瓴地看题目,苏联这个泱泱大国为什么会在二战结束后的三四十年时间以内土崩瓦解?其中的关键一点,是元首成功地用空间上的退却换来了时间上的胜利。”

他自大地再次大步向前,逐步接近那面大镜子的位置。

我回顾那段历史,蓦的记起一九九五年时,英格兰战争研究室曾出版过一本名为《二战遐思》的非正式刊物,上面提到的观点,与老虎说的倒是有些相近。

当时的文章中提出了两个尖锐的题目,第一个是“苏联今日的解体与往日二战的反击克服利是否存在某种因果关系?”;第二个则是“二战迁移转变点中,(web用户请登陆www。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wap。16K。CN)苏联的反击到底是一场胜利照旧一场诡计?”

作者列举了当时苏联境内的轴心国军事力量与苏联国内兵力对比图,大量的真实数据说明,轴心国并非强弩之末,而是具有七成以上的胜利机会一举攻下莫斯科,荡平东欧。在军事研究家的电脑里,二战时所有参战国的军力几乎是透明的,人数可以正确到百位,重型机械则正确到个位,偏差相称细小。

那么,轴心国在初次失败后选择了退却,这是一个无法诠释的疑点,毕竟当时元首的疯狂拥趸们始终认为,整个欧洲将俯首称臣,日耳曼民族的精良血统将盛开在欧洲大陆的每一片地皮上。

“那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诡计,风,就算最后的吞枪自杀和公寓大火,也仅仅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你想想,他从这个世界上鸣金收兵后的三十年里,国际形势岂不是每年都在发生庞大变故,直到苏联解体、真正的冷战时期来临?一个令全球震颤的‘恐怖大王’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吗?绝对不会,他会永久存在,对于一个万年不死的人来说,隐居三十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他倏的向右转身,镜子就在十步之外,明晃晃地沉默肃立着。

我为他说的话感到震惊,二战给史学家们留下了数以千计的无解谜题,包括轴心国元首的死亡在内。

“你说的,有些像天方夜谭。”我盼望他能继承说下去。

“天方夜谭?那也不过是一些不同平凡人的真实经历罢了,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的原形,远比虚幻故事更为精彩。风,我真盼望咱们一辈子是好兄弟,共同经历这些五彩缤纷的传奇。一辈子,不是一百年,而是——”他拍了拍我的肩,“永生不死。”

我们在镜子面前并排站着,他看起来又老又干瘪,已经不再是马来西亚少女眼里多情风流的豪侠。

“我老了,但只要穿过它,就又是一个叱咤天下、豪气满腔的我。兄弟,跟我走吧?打下江山,你做我的一字并肩王。”他笑着,粗黑的眉毛拱起来,像两座并排矗立的山峰。

“一字并肩王?”我重复着这个只有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才会出现的陌生词汇。

“对,一路打天下、一路坐江山、一路分享倾国财富,我们共同创造一个更加繁盛的大唐帝国,什么青龙会、什么国际刑警组织,都见***鬼去吧?脱离这里,我就是老大——”他隔着裤袋拍打着那柄沉甸甸的手枪。

我摇摇头:“算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事要做,苏伦还在等我。”

迢遥的古代宫廷对我毫无吸引力,本身只觉得肩上还压着沉重的担子,一个是大哥杨天,一个是挚爱苏伦。如果不能找到他们,只要在世一天,就会放心不下。我不是独来独往的老虎,他可以四海为家,也可以穿越时空,毫无悬念。

“女人?兄弟,做了天下第一的皇帝,还怕没有女人?”他的右手贴在镜面上,一刹那,整面镜子上的影像都开始徐徐荡漾起来,仿佛是一粒石子投入春水,激起满池涟漪。

“唐心呢?你不悬念她?”我望着镜子,生怕错过老虎穿越它时的任何一个细节。

他脸上乌黑的肌肉震颤了一下,犹疑着缩回手来:“什么?”

镜子重新镇静下来,但他嘴角的肌肉一向在扭曲觳觫着,最终用力抹了一把颌下拉茬的胡须,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回答:“风,有件事你也许能想像到,任何一个重生在当代的人,都会拥有属于本身的前世。她在这里,当然也会在那个四夷宾服的年代,我走进去,除了攫取李家江山,还要找回她,而且我信赖本身肯定能获取她的芳心。”

我脑子里有灵光一闪:“她是……她曾经属于你?或者她是虬髯客身边的某一小我?”

老虎一笑,满脸沧桑:“还记得咱们在巴里岛泡温泉时的事吗?我的背上纹着一个——”

我用力颔首:“原来如此,我晓畅了。”

他的背上,由肩头直到腰间,纹着一个细腻的古代女人,纹刻工艺超凡脱俗,任何人见了都会惊叹那种传神的精密针法。据说几个新加坡华裔大亨也爱上了那种纹身,求遍了欧美纹身大师,都没有如愿。

“世间只有一个她,也只有一个如许的纹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眼睛虽然盯着镜子,但眼神却仿佛已经刺入了无限无尽的虚空深处。

“游侠红拂女”就是那个纹在他后背上的女人——红拂女,只不过是唐心生在唐朝时的名字,在更远的古代,她有本身更离奇的身世。

“我该走了,不过兄弟,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他的笑颜变得怪异而苦涩起来。

我抚摸着左袖里藏着的“逾距之刀”叹息:“我知道,你不必说了。其实一起走进来,我甚至想过要阻止你。假如任你回去,咱们身边的世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对吗?”

他即将做的事与土裂汗大神的计划有些相近,都是要改变地球的真实历史。唯一不同的是,土裂汗大神站的位置更高,是要从生命的起源开始重塑地球,而老虎只不过是要改写唐朝历史。

大唐盛世在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上占据特别很是紧张的地位,如果这里发生了非常转变,以后的宋元明清恐怕就不复存在了,而是走向更迢遥的岔路,所造成的更糟糕后果就是“二零零七年的世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目全非的“公元二零零七”。

土裂汗大神死了,但改变地球命运的举措却从老虎这里重新开始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脱手?”他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如闪烁的刀锋。

我们之间特别很是认识,认识得仿佛是在看着镜子里的本身,他清楚我要从何种角度进攻,而我也能料到他的反击体例。

“我们是同伙。”我黯然一笑,“而且,我还有一个题目琢磨不透——”

“什么题目?”他也黯然长叹,“风,我一向当你是本身的亲兄弟,如果有什么人能有资格陪我回去的话,你是唯一的人选。知道吗?偶然候我想起你,感觉地球之大,唯有你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这种滋味,就像第一次在长安城乐乐坊看到秦王,同病相怜但却很晓畅的预感到,两小我要么是生死敌手,要么是性命相交的兄弟。”

他用力捋着本身乱蓬蓬的头发,露出额头上深刻着的皱纹。

“我很幸运。”我蓦地发现,他额上的皱纹正在发生改变,有一道横向的“断刀纹”突生,清晰地从他眉心的“寰宇人山川纹”上掠过,把那三道竖向皱纹裁为两半。

“轰轰烈烈生前事,寂寂无声身后名,更阑三更独挽镜,可怜白发生——”他低声自语着,顺手揪掉了耷拉在眉际的一根白头发。

“断刀纹”出如今前额,属于“大凶之中的大凶”,几乎是身陷绝境,立即死亡的先兆。我徐徐地环顾周围,确信走廊内外的阴郁里并没有什么躲避的敌人,并且两侧青色的石壁上也没有奇特的开关。既然如此,伤害来自哪里呢?难道是在古镜的那一壁?

“风,你在看什么?你还没说出本身的迷惑呢?”他摊开手,“断刀纹”被袒护住了。

我徐徐地向侧面踱开一步:“我想说,是你回归曩昔才必然造成今日的世界局面?照旧你回归曩昔仅仅是本身的宿命,而与历史的进程毫无关系?如果是后者,老虎,你根本不必回去,由于即将面对的,仍然是可怕的失败,就像历史记载的千篇一律。”

他微微一震:“是吗?你真的这么想?”

我颔首:“对,有位巨大的历史人物曾笑说‘茫茫寰球,有几只苍蝇碰壁’,我真的怕咱们变成历史上的苍蝇,自以为可以做什么,到头来却翻成别人诗句里的笑柄。”

穿越时空、企图改变历史的人最终却被历史夹杂,已经是当代电影剧本里演绎烂了的桥段,看来有许多当代人与我的想法完全同等。

“可是,我有枪,有当代化的科技知识,我熟知那个世界要发生的点点滴滴……你在忧虑宿命?既然我们能够穿越时空,当然也就可以打破宿命,真正做本身的主人,不是吗?”

他也变得迷茫起来,眉尖颤抖着,显然心里在做着特别很是激烈的斗争。

我无法回答,唐心自称的“宿命”已经结束,不知道她临死之前心里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悲哀抑或是知足?照旧不甘心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黯然神伤?

“他们……他们能解答这个题目,他们来了,我要去请教他们……”他指向镜面,情绪陡然高涨。

镜子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依旧沉静如水。

“谁?你在说谁?”我为他的诡异行为而后背严寒,好像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徐徐浸润过来。

“你看不到?那位偏执狂的元首就站在我们前面,我要去问他,到底什么是历史的宿命!”他贴近镜子,双臂平举,鼻尖直遇到镜面上。

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手背上的汗毛忽的倒竖起来,但我一瞬间仍然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举起右掌,啪的一声拍在镜子上。事实上,我也乐意体验到穿越时空的那种激情澎湃,毕竟本身的血液里也流淌着对冒险的极度渴望。

镜面平滑、严寒、潮湿,唯独没有我想像中那种瞬间突破外观,探入另一个世界的快感。它是真实存在的,材质或许是青铜,或许是添加了某些独特元素的金属合成体,构成的时间可能是夏商周或者先秦、两汉的任何一个历史段落,但这统统都不紧张,紧张的是,它是一壁实实在在的古镜,而不是老虎、司徒求是、雷傲白一向描述的“时空穿梭机”。

“老虎?”我试着开口叫他。

他仿佛从困倦中忽然惊醒,退后一步,用力揉搓着眼睛:“什么?你在……叫我?”

我点颔首,接着又摇摇头,由于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挽劝他,甚至嫌疑他的脑神经出了题目,才会出现刚刚的幻觉。

“风,他说,好汉创造历史,水滴石穿,劲风摧山,只要坚持不懈地去做,在时间的长河里,能够得到本身梦想的统统。他推动苏联解体用了四十年,下一个目标则是二战中的宿敌,根本用不到那么久时间,初步计算会在二零零七年或者更早——二零零七年?岂不就是如今?”

他抬起右手,向着镜子做了个“再会”的送别手势,好像镜子里真的有一个什么人正在无声地远去。

“你真的看到他?”我盯着他映在镜子里的影子。

“当然,你看——”他掀开左手,掌内心露出一柄两寸长的白色象牙手枪。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武器目前全球仅存两柄,分别珍存在美国、德国各自的国家军事博物馆里。长度正好两寸,通体象牙雕成,填弹量两发,有用射程三十厘米,是那位轴心国元首的绝对最爱。

“这是他送给我的,全球第三柄,镌刻材料并非通俗的象牙,而是一种灭绝于四万年前的亚洲象祖先。你看,枪柄的右下角,刻着那个独有的万字。”他举起枪,向我展示着那个二战时横扫欧洲的怪异符号。

我可以确定,老虎身上是不可能预先藏下如许一柄手枪的,由于它的重要作用是“自尽”而不是“杀敌”,留在他身上毫偶然义。

“我要走了——嗯,什么声音?”他皱着眉,侧耳听着,接下来转身向走廊的栏杆走曩昔。我也听到了一种来自走廊下面极迢遥处的“轰隆”声,像是隔着密封性极好的玻璃传来的雷声。

“是打雷吗?”我走近镜子,抚摸着他刚才贴过的地方。

镜面上还留着他的体温,但我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其中的隐秘。

“嗯?彷佛有什么舛错?风,你来看看,地脉深处出现了一团火,难道这种地方也会有岩浆喷发之类的灾祸?”

我从镜子里望着他,他正在手扶栏杆向下眺望。从理论上说,地脉是无限无尽更没有“底”或者“顶”的,唯一与地表世界的沟通点就是像空院里那样的出口。确切来说,它是一条或者是几条扭结在一路的管子,弯弯曲曲地深埋在地球内部,是不会与地心岩浆有任何沟通的。

既然镜子里无法发现什么,我转过身,预备走到栏杆边上去,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通常情况,人在思考国度的时候,动作总是会不经意地慢下来,所以我抬起右脚的动作特别很是迟缓,也许这一步从抬起到落下耗费了约一秒钟。

忽然之间,我感觉本身一脚踩空,根本没有踩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十几步以外的老虎、栏杆通通不见了,我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瞬间的视觉暂留——“他们……彷佛是落向地底了?发生了什么?地震?火山爆发照旧岩浆倒灌?”

那种转变太快也太出乎料想,而且如今我脚下只有不到一双鞋子的立足之地,必要双掌用力吸住镜面才能站稳。

我霍的吸了一口气,咬中舌尖,发动“兵解大法”,让本身在最短暂的时间里岑寂下来。刚刚发生的是一次忽然的坍塌,假如我向前多走一步的话,此刻也已经跟老虎一路坠落下去了。

前面约十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排高度两米的舷窗,并且里面亮着一种淡褐色的灯光,如同电力即将耗尽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光。那些窗户的造形特别很是新鲜,是一些标准的等腰梯形,在人类的建筑物外表上是极少出现的。

我努力让本身保持清醒:“在到达镜子之前,走廊表面漆黑一片,舷窗是从哪里来的?”

“老虎——老虎,你在哪里?”我低头向下望,竟然有十几排舷窗层层罗列着,宽度一层比一层窄,一向堆叠上来。再向顶上看,舷窗一向向上延长着,不知有几十排照旧几百排,总之一眼望不到终点。

我感觉这是一幢下宽上窄的巨型建筑物,并且向着我的这一壁是一个倾斜的构造,越向上就脱离这面镜子越远。

“风——”下面传来老虎的声音,但尾音拖得很长,只有两地距离超过三十米以外时才会出现这种声波延伸征象。

“谢天谢地,他还在世!”我松了口气,辛苦地垂下头,但却无法在如繁星一样的舷窗丛中找到他的位置。

定下神来之后,我马上晓畅了,这是土星人的遨游飞翔器正在从地脉里下坠,而镜子是嵌在地脉外壁上的,所以不会随遨游飞翔器一路落下去。不过这里存在一个无法想通的矛盾,是唐朝来的虬髯客、司徒求是、雷傲白进入镜子的时间在先?照旧土裂汗大神的遨游飞翔器停顿在空院井口以下在先?

至少,土裂汗大神到达这里之前,曾先隐蔽在埃及沙漠,遨游飞翔器是隐蔽在“土裂汗金字塔”里的。然后,能量耗尽后,他遁入地下冬眠,探求时机东山再起,直到预备进攻阿尔法的世界。

唯一的诠释就是,土裂汗大神对于“亚洲齿轮”的能量觊觎已久,也早就隐蔽在出口以下不知有多久,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发动攻击而已。就在他的遨游飞翔器驻留之时,发生了唐朝人的穿越事件,世上才多了“游侠老虎”这个响当当的江湖人物。

老虎的田野求生技能相称了得,徒手攀登三十米的石壁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但最大的题目是,我们无法在这么局促的石壁上立足,也找不到回小楼去的路径。由于那些扶梯是处于遨游飞翔器的内部,如今遨游飞翔器都没有了,我们已经被死死地困在地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