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济北双塔阵(上)
“没事了…没事了…”发狂的鹞子被张毅城捏在手里好一阵安抚,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内院传来一阵草响,“什么人!?”小朱喊的都跑了调了,第一反应就是从把手枪抽了出来,一个箭步窜到了大殿里,张国忠紧随其后,“张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小朱声音似乎有点颤抖,毕竟是年轻经验少,这种情况若换做柳东升是绝不会着急的。
“我听见了…”张国忠也把巨阙剑抽了出来,“但我觉得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小朱警惕的看着四周,“动物?”
“不知道…”张国忠自己也纳闷,这种阴气纵横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动物?况且还是在“闹子”的时候?“小朱啊,你看着点毅城,我进去看看…”
“好…那你多加小心…”小朱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忠,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张大哥,咱没必要拿那个吧?”虽说气氛诡异,但小朱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自从接张国忠来山东的时候,小朱就纳闷这位张大哥为什么要背这么大一个包,又不是去行军,背这么大的包干嘛啊?此刻一看张国忠的家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装管制刀具的…
“张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没乱到随身带宝剑的地步吧?”小朱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拿宝剑的人见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边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怎么还真有随身带宝剑防身的?
“这个不是对付人用的…!”张国忠可没心思跟小朱打哈哈,掏出了手电筒,单手举剑一步迈进了内院的蒿草丛。
内院大概有几百平米大小,要说也怪,刚才在大殿的时候,听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明明在左边,而等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内院左侧的时候,大殿右边的蒿草丛又发生了一样的声响,且发出声响的位置好像在慢慢变化,这次张国忠可是听清了,这是蛇在地上爬所发出来的声音,“难道他来了…?”张国忠赶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刚一回头,只见一条三四尺长的大白蛇正冲着自己吐信子。“啊!!”张国忠差点喊出声来,刷的一下把巨阙剑横在了胸前,但眼下这条大白蛇好像并不害怕张国忠手里这家伙,看张国忠举剑非但不后退,反而略带挑衅的冲着张国忠爬了过来,借着月光,只见蛇身上明晃晃钉着一排银钉,很显然,这条大白蛇,就是前几天被钉在双乳山石柱子里的那条大的离谱的虬褫。
“怎么跑这来了…?”对于这么大的虬褫,张国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剑一步步的后退,此刻张国忠最怕的就是小朱或张毅城脑袋发热擅自跟过来,尤其是张毅城,不定会使出什么歪门方法,万一把这东西激怒了给谁一口可就要命了…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张国忠边后退边琢磨对策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院那边传来了“哇”的一声喊,声音是张毅城发出来的,隐隐约约还带着点哭腔,“毅城!!”一听儿子大喊,张国忠也顾不得琢磨了,横挥一剑直砍虬褫的脑袋,没想到这虬褫一不攻击二不躲闪,就在张国忠这一剑距离其“脖子”还有二尺不到距离的时候,忽然发出了“嘶”的一声,与此同时,张国忠好像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声音及其的耳熟。
“谁!?”张国忠下意识的收回了巨阙,猛的一回头,只见师傅马真人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后,“好你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师傅!?”张国忠下意识的放下了剑,“您…”刚想下跪,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师傅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跑这来…他娘的敢骗我…”张国忠举起剑猛的回头寻找刚才那条超大号的虬褫,却发现自己面前只有蒿草,那条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再回过头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马真人,四下瞬时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毅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蛇了,直接从大殿旁边的草丛中蹿到了前院,发现张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朱则趴在了张毅城的前边,而先前墙角摆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没事吧…!”张国忠蹿到了张毅城跟前,前胸后背的摸了个遍,还好没受伤。
“小朱…!小朱…!”一看儿子没事,张国忠转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小朱,这一扶不要紧,只感觉湿乎乎的弄了一手,等把小朱翻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满嘴都是白沫,拿出手电一照,才发现这小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后还插这几只金灿灿的行针。
“五雷金针…?”张国忠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茅山术里成本最高的招,是专门对付冤孽冲身用的,人有七脉,分别是“心阳脉、惠顶脉、丹田脉、足阳脉、衍首脉、土门脉、定通脉”,其中惠顶脉和足阳脉是阳气循环的起点和终点,五雷金针的原理是用五支镀金的行针插入除“惠顶、足阳”二脉之外的五脉,金器不走阴阳,在众多金属中,要数黄金的“阻隔阴阳”性能最好,这五只金针插入五脉后,可将侵入气脉的阴气从“惠顶、足阳”这两个没扎针的脉路逼出去,之后这五根金针也便废了,也就是说这种镀金的针完全就是一次性的。虽说居记载,五雷金针对于根除冲体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错且立竿见影,但因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夸的多用的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用到小朱身上,看来那哥们还不算坏的太彻底,偶尔做一次好事还挺下本钱…
扒开小朱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张国忠唱出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危险!快!把你朱叔叔扶出去,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去追!”说罢,张国忠起身就要追,却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爸,听我的,你铁定追不上他,况且…况且…”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那人刚才救了我一命…”
“他…?救你?”张国忠也懒得想了,一把扯开了张毅城的手,“快,把他扶出去!”说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院。
院外,呼呼的热风吹得不远处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用手电筒的四外照了照,根本就没有人影,“跑的真快…”张国忠探了口气。
“爸,刚才那个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时张毅城已经架着小朱从庙门里出来了。
“他说什么?”张国忠问道。
“少管闲事…”张毅城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刚才我想把鹞子换个地方栓,正在解绳子,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听着也挺害怕的,就把鹞子放下了,想从包里掏点东西出来以防万一,这个时候,小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我背后来了,周围那么多乱草,他走过来我楞是一点都没听见…”
“然后呢?”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张毅城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再然后?”张国忠按着小朱的人中,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应该快醒过来了。
“再然后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后边站的就是那天那个人,不过今天没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点发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蓝色,但当时就点月光,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色,有点像是…一种制服…,还戴了个帽子…”张毅城到,“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朱叔叔趴下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差点吓死我,你看…”说着,张毅城举起了小朱的一只手,“哎,奇怪,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刚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么?”张国忠道。
“没看清楚,他不但戴了个帽子,还戴了个墨镜…特别大,跟迈克尔•杰克逊戴的那个差不多…”张毅城一耸肩,“大半夜的,咱们打手电都看不清,他还带墨镜,爸,你说这人是不是真是精神有问题啊?”
“精神有问题?”张国忠只能苦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神经病?
“爸,我发现一个秘密!”张毅城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边上,“朱叔叔好像不是处男了…前几年他还是处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阵子我还用他的血布过阵,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否则你说那东西,怎么冲他不冲我啊…”
第六十一章 济北双塔阵(中)
“不许胡说八道!!”听儿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那叫童子!!童子听见没有!?什么处男不处男的?从哪学来的词儿啊这都…”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小朱可算醒过来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说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张国忠怀里了。听说人已经跑了的消息后,小朱竟然晃悠着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过被张国忠拦住了,走路都打晃还追人呐?再者说,这黑灯瞎火的,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上哪追去?
丹台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三个人只能顺着路往“团结村”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便看见对面两束明亮的车灯由远而近。“可算有车了…这个倒霉地方…”小朱拍了拍裤子,横在土路中间开始挥手,等车开近了,三人才发现,来的原来是辆大发车,看牌照应该是公安局的警用车,但没装警灯,车身也没喷漆。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警车停在了小朱跟前,柳东生从副驾位开门下车,满脸堆笑,王有善则从后座开门下车。
“早跑啦!你们再晚来会儿人家都到国外啦!”小朱摔摔打打的一百个没好气,“这个点才过来,亏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跑了?”一听人跑了,柳东升脸色立即变了,“往哪跑的?”
“喏,这一片…”小朱以自己为中心,回身用胳膊比划了一个120度角,“找去吧!”
“对了,柳大哥,我儿子看见了,那个人穿着蓝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还戴了帽子…”张国忠也一个劲的提供情报。
“行了明白了!”柳东升回身上了车抄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老吴,老吴,我是柳东升,罪犯已逃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过三分钟,柳东升向众人一招手,“先都上车!”,只见大发车原地调头飞一般的驶了回去。
“柳队,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朱也被搞糊涂了,“刚才看你怎么满面春风的?”
“周文强落网了!”柳东升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突审,听说你们还在这守着,我们是来接你们的…没想到他那个同伙真的会冒险回来…”
“落网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从309国道跑的?对了,你们见没见孙大鹏啊,说去买吃的,下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得下去,万一他回来找不着人怎办?”
“哎,抓住周文强还多亏了那个孙大鹏…”柳东升道,“这小子在团结村发现了周文强,于是便想打电话报告,可偏赶上村委会的电话坏了,他就骑了个摩托去派出所报告,结果半路上碰见我们设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报告的…这小子可立了大功了…”
“立功了?好,挺好!…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张国忠一听徒弟立功了,还挺高兴。
“哎!那小子没有驾驶证!就敢骑摩托上国道!国道上可都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别说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小命就没了!正好赶上他报告的那个布控点的同志,是交警那边支援过来的,发现他无证驾驶直接把摩托车扣了!说报警心切可以理解,无证驾驶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车得暂扣,让他自己先回去,找个有驾驶证的来领车,但那小子不干啊,说没法跟亲戚交待,非得把车骑回去,正跟那边撒泼打滚呢…张大哥,我看这事也怪不着交警那边的同志,虽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让他无证驾驶再骑回去啊!万一出事谁负责?”
“那咱们现在怎办?”张国忠道。
“先…去和大队人马汇合,张大哥,这两天辛苦你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柳东升拍了拍张国忠肩膀,“等会我安排车先送你们回去!孙大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去说说情,实在不行我亲自把摩托给他骑回去!”
……
30分钟后,大发车终于下了土路,来到了传说中的团结村。村口,清一色十多辆警车早已一字排开,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看来附近分局派出所所有的小车都调来了,就等着柳东升这车回来汇合呢,“张大哥,我,老王和小朱还得参与搜捕,就不送你们回去了…等会你就坐这辆车去宾馆吧,有什么事我回天津再联系…!”
“嗯,等你的好消息…”张国忠和柳东升挥手告别,瞬时,柳东升便钻入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十多辆警车开足马力向将军庙的方向呼啸而去…
三天后,天津。
张国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忽然听外边有发动机马达声。
“柳叔叔来了…”张毅城已经能通过发动机声音识别柳东升的警车了…
不一会,柳东升果然跑到门口叫门了,“老张,是我!柳东升!”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张国忠光着膀子把柳东升让进了院里,“毅城,快去,那瓶凉啤酒去…”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还得开车呢…来杯水就行…”柳东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神经病!张大哥,我都晕了!”
“怎么了?”张国忠一皱眉。
“那个周文强的确是凶手,但并不是主谋!主谋就是那个去将军庙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东升道,“那天晚上,我们把将军庙附近搜了个遍,后来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当天晚上,我们封锁了所有出山东的必经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没结果!唉!”
“周文强是凶手,但不是主谋?”张国忠一愣,“这话怎么说?”
“唉,一言难尽啊!”柳东升也不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根黄瓜蘸着面酱吃上了…
按柳东升的话说,在将军庙附近搜捕未果以后,山东那边的负责人老吴便开始重点安排公路布控,而柳东升则立即突审了周文强。通过审讯得知,那个黑衣人,周文强称之为“老大”,姓名不详。被单位开除后,周文强不原意务农,又欠下了一笔赌债,于是便开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跨省的汽车盗窃团伙,团伙的作案目标以天津产的“夏利”小轿车为主,后来有一次,周文强正在作案的时候被车主当场抓获,这个车主不是别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后来,周文强曾想把这个“车主”打晕然后逃跑,结果没想到反被“车主”制服,本来周文强以为完蛋了,但没想到这个车主不但没把周文强送交到公安部门,反而问其愿不原意一起发财,起初,周文强也是半信半疑,但按这个“车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车的关系把几个破罐子从天津偷运到山东后,这位车主果然如约给了他几万块钱,这下周文强可乐坏了,这可比偷车赚钱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风险啊,自此之后,周文强便开始喊此人为“老大”。
但让周文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让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到了最后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从外头把活人拐回来,虽说周文强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没什么真胆量,但也架不住“老大”开的价越来越高,后来半推半就的也就干了,开始,他们的作案地点就在天津,城乡结合部的一处租来的平房里,周文强发现“老大”只是把被吃了迷药的人平放在菜窖里,好像没干什么就把菜窖门关上了,结果等第二天一打开菜窖门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软塌塌的,好像骨头都没了,当时周文强很害怕,向“老大”表示自己不想干了,但此时“老大”却露出了本来面目,以“不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要么一起干,要么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胁,后来这周文强就妥协了。
最开始,他们在天津频繁的更换作案地点,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后来,“老大”似乎嫌天津市这些房子达不到某些条件,便让周文强在周边省市租一间山区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强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条件,既能掩人耳目又省钱,没必要去外面租,后来“老大”曾亲自到周文强家去考察,似乎还很满意,自此之后,他们的作案地点便成了周文强家,自从他们第一次作案开始,就十分注意隐蔽线索,若不是周文强在坐公车去郊区焚烧血衣的时候,装血衣的提包被小偷偷了,办案民警是很难把线索查到山东的。
“他知不知道那个‘老大’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道。
“好像是说…往地上的铁罐线里放一些小个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后,这些小蛇还会留在铁管子里,但用不了几天,这些小蛇就都会变成‘白色’的,后来‘老大’问周文强,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土地庙什么的,周文强就把他领到将军庙去了…”柳东升道,“后来,这个‘老大’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石台子和一个铁葫芦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一批小蛇变成白蛇之后,老大都会杀死这些蛇,然后把蛇胆取出来,再带着蛇胆去将军庙…”
“哦!?”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在搞‘虬褫’的速成班啊!”此时,张国忠不由得又想起了东晋时期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的传说,因为畜牲休仙的周期是很漫长的,尤其像“虬褫”这种东西,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型,在东晋,一条大一点的虬褫最多曾炒到过纹银三千两,其稀有程度可见一班,如果说要拿这东西的胆来炼丹,就算有钱,很可能也买不到货。没想到,这位号称“老大”的大侠竟然发明了这么个残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气”来速成“虬褫”:怨气与阴气,都是有助于畜牲休仙的外在条件,如果把人放在阴气强烈的点上,让小蛇爬进人体,那么人死的时候大阴加大怨,可以将“虬褫”的修成速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来那些骨头上的参差不齐刻纹根本就不是文字或符号,死者的尸骨也不是什么“盘龙骨”,那纯粹是让长虫钻进身子时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起初柳东升身上离奇的“盗魇”现象便也不难解释了:七条小蛇分别从人的七脉进入人体,而人当时却被麻药迷昏,此时身体是没有知觉的,只能在小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属阴的,之所以能牢固的存在于活人的肉身上,是因为肉身有阳气,阴阳相合而以。如果人身上的阳气渐渐减弱最后消失,而小蛇又正好在人体体内活动的话,三魂七魄便会附于有阳气的小蛇的身上,当小蛇爬出尸体爬入地下一段时间后,附在小蛇身上的魂魄便会返回尸身,而此时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这时将骨骼抽出肉体的话,魂魄便会自行分散去寻找被抽走的骨头,这样便形成了“魂魄分离”的现象,之所以“老大”在扔这些骨骼的时候都用锡纸包着,为了就是让魂魄永远至少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这些骨头(锡属金属,锡纸可隔阴阳),这样三魂七魄至少在头七之前不会重合,这样就避免了冤死者称为恶鬼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患…
“现在看来,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学东晋的霜怀子用虬褫之胆炼丹,他想干吗?莫非是想成仙?”张国忠暗自叨咕,成仙与否毕竟是传说,但虬褫之胆有剧毒这可是事实,这种丹药,正常人吃完会发生什么情况?
“根据周文强供述,他也试探着问过‘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么亲戚朋友得病了,需要这个治…”柳东升道。
“那个周文强,有没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张国忠忽然想起双乳山阴阳倒转的怪现象来了。
“有!”柳东升道,“自从‘老大’隔三差五从周文强家往‘将军庙’跑之后,周文强为了拍老大的马屁,介绍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近路给‘老大’,还亲自把这条近路上的荆棘都清理了,而‘老大’在去那条近路的时候发现了了那个石柱子…”
第六十一章 济北双塔阵(下)
按周文强的供词,发现石柱子后,“老大”便怀疑这山里有古墓,想顺手给盗了,但勘查了几天却没动手,而是开始在这两个石柱子上动手脚。
“那古墓,他们到底盗没盗啊?”此时,张国忠心理明白了,看来自己当初怀疑的没错,这山里果然有古墓,那两个石柱子就是某种古代阵法,看来这位“老大”同志肯定看过那个李万杉的《天荒衍典》,或者自己琢磨出了差不多的方法,所谓在石柱子上动手脚,可能就是把那个超级大的“虬褫”钉进去,用的什么原理虽然暂时不清楚,但这么做能让双乳山阴阳倒转是肯定的,阴阳倒转,阵法失效,再进古墓就跟下自家菜窖没什么区别了。
“盗了!能不盗吗,贼不走空啊…”柳东升一阵惋惜,“据那个周文强交代,他们那个‘老大’知识还挺渊博的,盗完墓之后,说那是汉朝济北王刘宽的墓,外边那两个石柱子是防盗用的机关,叫什么…双…对了,好像叫双塔阵!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济北王?双塔阵?”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
“唉,这帮王八蛋,放开法律不法律的咱暂且不谈,人家古代人连个电钻都没有,在山上修个墓容易吗?几十年修的墓啊!保存了几千年啊!容易吗?他们可好,炸药电钻齐上阵,不到一宿就能给弄个乱七八糟的!人家都死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在地底下踏实躺几天啊…?”说到这柳东升似乎有点激动,“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据周文强交代,他们盗墓的时候破坏不算严重,拿的东西也不多,盗墓的事我们交给山东的同志审了…估计已经报上去了,考古队很快回去抢救文物…”
“老柳啊,你也别太累…”看了看柳东升憔悴的面孔,张国忠确实有点感叹,社会上不少人还一个人说警察的不是,人家一天到晚点灯熬油的破案,追回赃物赃款自己又落不下,一天到晚那些被偷被抢的又非亲非故的,人家容易吗人家?一个个的还好意思说警察这不好那不好,但到出事的时候又想起找警察来了,有能耐自己搞定啊?
“没事…挣这份工资,就得受这份累!习惯了…”柳东升道,“对了老张,听说你把那个孙大鹏带的天津来了,还收他当徒弟了,还给他找了份工作?”
“唉!那小子死活要拜师,挡不住啊!”张国忠嘿嘿一笑,“初中毕业,啥底子没有,我让他上夜校呢,白天就在养猪场上班,一个月给他开五百块钱工资,现在暂时住我老丈杆子家,过两天准备在这院里再盖间房,让他搬过来住…”
“这小子,碰上你可算是有福了…”柳东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还有事,这案子你没少帮忙,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政府感谢你的协助!”柳东升笑呵呵的敬了个礼,“我还有事,不打搅你们吃饭了…”
“什么谢不谢的…”张国忠嘿嘿一笑,“再坐会儿,着什么急啊?二丫,快把桌子收拾了,毅城啊,从冰箱里拿个凉西瓜…!”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吃着凉西瓜,柳东升和张国忠开始天南海北的白话,离远了看,警察就是普通人,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有时爱打抱不平,有时也爱吹吹牛,丝毫没什么特别…
后记:一天前,山东,105国道出省处。
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了栏杆前,几位布控民警立即上前阻拦“你好!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
“远虹搬家公司?”一位姓刘的民警警惕的绕着这两130卡车转了两圈,只见车后槽中并未拉什么货物,只有几条粗麻绳,驾驶室里坐着三个人:司机和一个职员都穿着浅蓝色的工作服,只不过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旁边有一个带墨镜的人,似乎是客户,除了司机外,其余两个人都在闭眼睡觉。
“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刘警官向戴墨镜的人敬了个礼。
“俺没带身份证,都是家门口,戴啥身份证吗?”这位戴墨镜的小说子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腔,一个劲的跟民警点头哈腰。
“你是本地人?家住哪?”虽说是本地人,但民警并未放松警惕。
“俺就是那边王屯镇的,俺表姐就住前头的杨家岭镇,家里的洗衣机、沙发和大衣柜都不要了,说给俺,俺这不找车去拉么?来回脚俩钟头的事,俺带哪门子身份证啊?”
“哦…”刘警官低头想了想,也确实,王屯开车到杨家岭也就一个多钟头,于是便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过去吧!你,中间那个,别睡了,醒醒,跟司机说说话,避免疲劳驾驶!”
“哎…”中间闭眼睡觉的工人伸了个懒腰,用手一个劲的揉眼睛…
“走吧!下一辆…!”民警的手势中,130卡车缓缓的使离了检查点,驾驶室中,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工人又闭上了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写在最后:这部书虽说解答了一些悬疑,但也留下了一些悬疑,老爷子、“老大”是不是一个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些悬疑,敬请期待《茅山后裔》完结篇——《不死传说》